古月楼!
古月楼许多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也许深山中本该是幽静的。
但是,每年有两个时节,古月楼都是热闹的。
第一个时节便是奉天祭,那是古月楼所有人都要参加的大祭奠,自然是热闹非凡,另一个时节便是大考,因为整个古月楼的弟子都会聚集在一起。
石擂上,两名古月楼的弟子正在针锋相对的较量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各自门下的其他弟子大声呼喝,九师叔连城丝毫不掩笑意,十师叔钟权离也抚着黑须,因为那台上的两人恰好都是他们的门下弟子,而两名弟子又很是出彩。
叶屠苏想要在大考中拔得头筹,因为,那样就能获准离山,而离不离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借着离山偷溜去后山,还不会被人怀疑。
连云袖则是在边上小声的言道:“十七师弟要真拿下头名,那可能就得跟大师兄较量了,别看大师兄性子温和,却是亲传弟子中最厉害的,还有十二师弟,十四师弟跟十五师弟,他们都是我爹的弟子,当然,五师兄乃是四师叔的弟子,实力也深不可测……十七师弟……十七师弟……”
连云袖轻声的唤着,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叶屠苏脸色极为苍白,甚至可以说是失魂落魄。
“十七师弟!”连云袖轻轻的抓住叶屠苏的手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屠苏回过神来,看着连云袖道:“六师姐,亲传弟子是不是要最后几日才比斗?”
“是呀!”连云袖道:“只怕还需七八日吧。”
“那我不看了。”叶屠苏低头轻语道:“我先回无回峰去了。”
“十七师弟!”
连云袖大声的呼喊,叶屠苏却似恍若未闻,只是茫然的向前而走,走出武擂,走出山门,走无回峰上。
往日里清雅肃静的山色,此刻却让叶屠苏烦躁异常,身边的剑突然刺出,带出一道道的剑光,叶屠苏开始舞剑,那剑光一道道的斩过,那树上的枝叶横飞着落入地上。
累了,倦了,疲了……
叶屠苏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然后从那书堆里拣起一本神通典籍便翻阅起来,却只看了两眼,便忿忿的丢在地上。
暴躁,不安,痛苦,不甘……
这就是叶屠苏此刻的情绪。
叶屠苏的心境在沉沦着!
……
禁地以西,扑天崖!
骆成君站在房廊前,看着淅淅沥沥雨丝不断下落,落入夜色中隐现的云间,然后消失无踪。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许多人都感受到了崖顶传来的灵念,那不属于锦罗衣的灵念,浩瀚却又强大,让不少人心中一惊的同时也在猜测着,谁位于那崖顶之上。
施雨霏道:“你烦不烦?能不能安静坐下?”
于是,骆成君坐下。
“他也许回不来了。”骆成君看着窗外道:“那是他的灵念,他的气息,他的全部,我能够感受到一切都在渐渐消失,如同入秋的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谁都知道那树正在慢慢枯萎。”
施雨霏道:“你很痛苦?”
骆成君道:“当然,因为我们是朋友,虽然他不曾这般说过,我也不曾这般说过,但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像看到自己的剑一般,但是,我不信。”
施雨霏道:“你不信什么?”
骆成君道:“我不信他会就此枯萎。”
……
扑天崖外的一侧石坪。
邋遢男人躺在那儿,四周摆满了空酒坛子,似乎借此霸占着这处地方。
不知从哪来的貌美妇人从边上走过,不由自主的便掩上鼻子,挥掉那空中弥漫着的酒臭味,然后招来一名仆从,命他将那邋遢男人给赶走。
“滚!”
当那仆从走上崖坪,还未来得及说话的时候,邋遢男人便淡漠的吐出一个字来,于是,那名仆从真的滚了,莫名其妙的从崖上摔落,惨叫着便隐云夜色之下。
敢在扑天崖杀人的人很少,但是,很少不代表没有,恰好这邋遢男人却是其中一个。
邋遢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那貌美的妇人却是已经不知跑到哪去了。
邋遢男人回过头重新看着夜色,随手取过一坛酒来,拍开泥封便是仰头灌了一口。
“小子,别让我失望哦!”
……
元十三娘端坐在桌前,用碳笔上勾勒着线条。
这是刺绣必须的步骤,无论要绣什么图案,都需要事先将图案勾勒好,然后才能够绣出来。
元十三娘不似叶知雨那般精通阵纹,修为也不高深,她对这些也兴致缺缺,所以,她只能帮叶屠苏处理些他不愿意处理的麻烦琐事,而闲暇之余,元十三娘便会做些女红,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是能打发些无聊的时间罢了。
却也在这时候……
那支碳笔莫名的应声而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