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曼进了医院,并在医院待了好几天,爸爸与后母并没有来医院探望,唯一来医院送饭的人只有纪智盛,以及从他手里带来乔道远的信件。
乔道远是守诺的人,从离开的那天起,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给若曼,信里面还会有一张他最近的照片,而收到信的那一刻,永远都是若曼最幸福的时刻。
乔道远会问她在家里好不好,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学习怎么样,身体怎么样,若曼的回答也永远都是我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想你,你要早点来接我……
若曼出院回家的那天,发生一件稀奇的事。
那个一直看若曼不顺眼的爸爸,忽然推开了她的房门,还把一个盒子伸到若曼眼前,若曼接过打开,发现是一部与纪智盛相同款式的手机。
“你也长大了,你弟弟两年前就有了手机。”
爸爸冷漠地看着若曼,眼神里的不是慈祥,也不是期待,若曼觉得……那是威胁,因为她发现,纪智盛居然就躲在拐角处偷听他们说话。
如果这部手机是爸爸送的,或许若曼还会有点小开心吧,可是……
若曼攥紧盒子,很快明白这部手机从何而来,而眼前的爸爸又是谁请来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爸爸你讨厌我,何必忽然一副慈父的样子站在我面前?你就那么喜欢别人的儿子?他要你对我好,你就开始对我好?”
爸爸拧紧了眉头,慢慢地怒火上头,就在若曼认为自己又会挨打的时候,耳边响起砰地巨响,白色的手机被砸在墙上,落在地上成了三块。
一千来块的手机,终究是毁掉了。
这件事情过后,家里又诡异地恢复了平静。
纪智盛似乎接受了若曼永远不会原谅他的事实。
他从此不再有意讨好,也不再答话送礼,面对若曼的时候总是压抑沉默,每天傍晚别人家里都在欢声笑语的时候,若曼的家里总是死寂一片。
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吃饭时,耳边只有碗筷碰撞声。
若曼十五岁那年中学毕业,还考了个很远的重点高中,她想离开这个家。
可是后母却不放过她,“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间学校?你学习这么好,上哪个高中不是一样的吗?你走了,家务谁来做?我和你爸爸都要工作,你长这么大就不能帮家里做点事吗?你是有意的吧?我和你弟弟就这么让你讨厌?”
爸爸听后母这么一说,立马就一锤定音,“就到离家近的学校念,想在家里拿学费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别以为长大了,我就拿你没办法。”
若曼攥紧拳头,“学费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不需要你们操心。”
爸爸立马又想发火,纪智盛放下碗筷插嘴,“姐姐要去住校,那就让她住就好了,家里不是还有我吗?你们干什么总要抓着她不放?”
爸爸与后母的表情,从愕然到沉默,其实仔细想想,没有若曼的家或许会更好,没有大家都讨厌的存在,大家都会过得比较自然自在。
因为纪智盛开口说话,若曼终于如愿离开了家,开始了独自的生活,在别的女孩在谈恋爱约会的时候,她则在努力挤出时间打工赚钱。
因为她强势离家,就代表着别想再拿家里的一分钱。
可让若曼意外的是,纪智盛却总为她的生活费把关,且每个月都会准时将钱送到学校来,虽然若曼从来不领他的情,更不收取,可他却一如既往。
高中的三年很快就过去,在若曼高中毕业后,所有人都提着行礼离开学校的那天,若曼也收拾好了东西往校门口走,纪智盛却在校门口堵截了她。
“我来接你回家。”少年才十六岁,长得却比若曼还高了一个头,他站在人堆里,穿着一件别校的制服,有些打眼,俊朗的面孔也很引人瞩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曼冷漠地说了一句,便无视他往外走。
“姐。”纪智盛追上来,伸手就把若曼的行礼给抢了过来,“你整整三年都没有回过一次家,现在考上了大学,还是要坐火车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学校,你离家越来越远了,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要那个家了?你就那么恨我吗?”
他一脸的痛苦,声音因激动又很大,所以很招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