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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见他意志如此坚定,便知道不好更改,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不论你怎么想,都与我无关。然而,林羽却是关系重大,你不能伤他。至于大秦王朝的残局,就由你们自己处理了。”
话到此处,他也不愿多做纠缠,伸出手来,流转出道道灵光,融入了昏迷的林羽身躯中,修复着他饱经摧残的躯体。
很快,林羽就苏醒了过来,睁开双眸,迷茫的望了望周围末日般景象,皱起眉头道:“这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如潮水般汹涌的记忆,便一股脑的冲上头来,过往熟悉的画面,也在他眼前浮现。
“林羽,你还好吧……”韩彩蝶踩着碎步上前道。
不过,林羽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走到了身躯已经冰冷的剑七身旁,不禁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色:“剑七?”
他的表情,就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带着三分纯真,七分不解,伸手抚摸着剑七的脸庞。
不知觉间,两行清泪默默的流淌下来。
“我……为什么会掉眼泪?”
感受着面颊上划过的温热,林羽忍不住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流泪,更不明白,剑七会面带微笑的逝去。
“他怎么了?”韩彩蝶有些失落的问道。
陈广目光凝重,沉沉的叹了口气道:“三魂七魄,乃是人的感情之根本,衍化喜怒哀乐。而现在,他的魂魄不全,恐怕是丢了七情六欲中的某一些,具体是什么,若无元神境修为,也无从得知。”
“我有一法,可以归还他的七情六欲。”
这时,柳扶摇有些看不下去了,向前踏出一步道。
“什么方法?”
“玄门斩魂秘术之中,也有引魂之术,而我刚才再斩去他的魂魄的时候,也窥探到一丝他的记忆,只要把这份感觉重新归还给他,应该就能跟正常人一样。只不过,他的魂魄终究是没有回归,因此,归还的感觉,也只是对往事的情感而已,将来再遇到任何事情,还是……”
说到这里,柳扶摇却不再说下去了,而是咬着嘴唇,有些不忍的望了一眼林羽。
此刻的林羽,正跪在剑七身旁,紧皱着眉头,浑身微微的颤抖着,仿佛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这……”
“也不知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坏事。”
众人闻言,都是有些唉声叹气,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倘若林羽恢复了往昔的情感,不知是否会再次入魔。
“柳真人!”
林羽突然站起身来,目光中充满坚定的说道:“恳请柳真人施法,还我的感觉。”
“你可想明白了?假如你入魔的话,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柳扶摇咬了咬牙道。
“弟子明白!”
林羽仍是执意如此,他虽然失去情感,但是理智尚在,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那好!”
柳扶摇也不再拖泥带水,素手扬起,带动一团水蓝色的光辉,直接印在了林羽的额头上。
与此同时,情感像是大河决堤般涌出,冲击着他的脑海深处,过往的种种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像是画卷般闪过。
地球上的武道修炼,再到万象界的仙道征途,这一幕幕熟悉的人和事,回想起来,已经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林羽只感觉自己的心很痛!
像是撕心裂肺的的作痛。
但是,他没有歇斯底里的嚎叫,也没有病态般的挣扎,更没有坠入深渊般的绝望。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剑七温柔而又安详的面容,轻轻的叹了口气。
说不尽的是离愁。
“这个女子,倒也是个有情种子,只可惜,人在江湖,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至少,在最后一刻,她过的很圆满。”
陈广走上前来,跟林羽并肩而立,轻轻地开口道。
“是啊……”林羽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深沉而浑浊,带着一股化解不开的疲倦:“就在刚才,我还在想,我究竟是为什么会如此心痛,甚至不惜入魔,也要报仇。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不单单是对剑七感到惋惜,更是自己的情绪想要得到发泄。其实,这或许才是剑七最好的结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羽的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冷的色彩,瞧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
他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七情六欲。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有过心动,对剑七,这就足够了……”
林羽淡淡说道,同时手中燃起一缕少阳真火,随风落下,落在剑七冰冷的身躯上,迅速的燃烧了起来。
烈火沸腾,把一切都燃烧殆尽,红颜枯骨,往事尘土,恩恩怨怨,都在这火焰中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