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暇的爹,东方效天,也是东方不落的爹。
看见前世的爹,凤栖梧的心里并没有多大的震动,而是非常平静,平静到几乎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人,更没有那种即将被看穿身份的恐惧感。
她对他很陌生,陌生到前世东方家族厨房的看门狗都比他熟悉,东方不落落难的时候,爹不亲娘不爱,丫头下人更无一个上心的,那个时候家族之中也有很多庶子庶女,东方不落除了一个嫡妹和嫡兄之外,还有好几个庶出的兄弟姐妹,庶出虽然也是家主之后代,但活得跟下人似的,在府中完全地位,等于废人,男人不得入席,女不得出户,一瓦安身,仅此而已,外人只知晓东方效天有三女一子,却从不知道,他还有好几个庶子庶女,同样一个爹,母亲的不同,待遇完全天差地别,身份地位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有些庶出的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见到自己的亲爹,只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家主是自己的爹,而自己的爹却连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就如那冷宫之中的嫔妃,看着帝王宠幸别人,内心悲愤,痛苦,却又能如何?
除非是表现特别出色,得到东方效天的注意,才能过上主子的生活,但如果得到了东方效天的注意,就要小心主母的嫉妒了,没有那一个女人能甘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宠爱和别人生的后代。
那个时候的东方不落活得落败不已,甚至连那些个见不得光的庶子庶女都敢来欺负自己,他们如何能不欺负她呢?
同样的父亲,为什么她这嫡出的过得如此好,庶出的活得却连狗都不如?
现在好不容易看见她落难了,被检测出是个武道都不能修的废物,岂有不欺负之理,似乎欺负她一顿,他们就能摆脱那庶出的身份似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他们的扭曲心理。
犹记得那一次,是冬天,她又冷又饿,小小的年纪的她,被丢弃在一个冷落的小院里生活着,没有人照料,嫡出比庶出更悲惨,她饿得实在受不了,趁着半夜去厨房偷东西吃。
厨房的看门狗是一头特别厉害的兽族,追着她跑了许久,那是自己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到最后,那狗追上了她,她都闻到了那狗嘴里透出的腥气,但出乎意料的,那狗并没有伤害她,只是默默地走了。
东方不落还是时常去厨房门口晃悠,远远地看着那狗,到后来,和那狗熟识了,就算她进厨房偷东西吃,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东方不落会将偷来的东西分给它一半。
后来,她重新得宠了,她没有怨恨任何人,她知道自己出生在怎样一个冰冷的家族,对于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庶子庶女,她并未惩罚,对于那重新注意到她的亲爹亲娘,她表面亲热,但内心已经和他们有着一条再也不可逾越的鸿沟。
至于那条看门狗,她便将它牵到了自己的小院门口,成了自己的专属看门狗,她给它最好的待遇,好得比旁系的嫡出还好。
那看门狗的吃喝比那些庶子庶女都好上几百倍,她看着他们那怨毒的眼,内心一片冰冷。
怨毒有何用?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没有实力,就得受欺负,若想活得有尊严,就要不断地努力,拼搏。
她发现自己有言灵之力的时候,她又惊又忧,惊的是自己似乎有了可以让爹爹注意到自己的资本了,但忧的是,若是自己的力量有一天莫名消失了,会怎样?
虽然不能修武修道,但她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这一点天分,如激流之中一个不会游泳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她用这不能修炼的身躯,开始了强大之路。
史上有言灵之力的例子很少,她常年呆在家族之中的藏书阁之内,没日没夜地寻找着各种书籍,找寻着强大的契机。
修行言灵之术和修道差不多,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自己的精神力,改变周遭的事物,她便不断地锻炼自己,精神力一点点壮大,甚至到了可以改天换地的地步。
她还拼命地学习医道,将自己打造成天下第一的圣医,让自己有了为世人敬仰的资本。
她是个怪胎,是个变异,但东方不落很庆幸上天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怪胎,这样,她才有了存活下去的可能。
外人只知道她一鸣惊人,不能修炼却成了至尊,却未曾看见她那背后没日没夜的努力。
却未曾想,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场空。
前世的自己曾无数次的想着,自己若是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该是多好,父母兄弟姐妹在自己身边,共享天伦。
上天眷顾,她得到了这么好的一对父母,还有这么好的两个夫君,乖巧的孩儿,和众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可是她却不能停止前进的步伐,因为她有仇要报!
那新扎好的营帐之中,还有青草的味道,凤栖梧坐在凳子上,一下一下地顺着三毛的毛,眼中一片空蒙,似乎深陷在前世的记忆之中,三毛却抬起脑袋疑惑地看着她。
娘亲的手,好凉啊!
似乎周遭的温度都低了好几度,小孔雀冷得打了个哆嗦。
正在想事情的凤栖梧突然感觉眼前一阵五彩光亮覆眼,原来是小孔雀伸出它的小翅膀,正放在自己的额头之上,摸了两下,它又将小翅膀伸回去,放在自己的脑袋之上覆了两下,比较了两边的温度。
敢情她以为凤栖梧生病了,正给她量体温呢!
见她那可爱的模样,凤栖梧不禁笑笑,摸摸它的脑袋。
跟前世相比,这一世的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正此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挑开了,白莲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了,一进门见凤栖梧那苦闷的表情,不禁问道:“本护法看宗主你今日愁思满面,目测是思虑情郎不得,不知道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宗主你思量如此,颜某人可真是想见一见。”
看见他那一脸的贱相,凤栖梧的心一阵阵放松,或许自己真该学学这人,他的出生与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模样,可是他却似乎整日都笑吟吟的模样,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
她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神说,神感天地浩荡,万物无常,或许今日明艳,毕竟明日黄花,红颜必将成为枯骨,枯骨却再也不能回春,世人忙忙碌碌众将成为脚下尘埃,庸庸碌碌一生,最终尘归尘土归土,如何能不让神感叹呢?”
白莲花将那碗上的热气一吹,同时对凤栖梧道:“说人话。”
“我烦。”
凤栖梧今日感慨太多,内心十分的复杂,不禁有些烦躁了。
“那正好,这是清心的野菜熬制的,别有一番风味,宗主喝了,什么烦恼事便都如流水付诸东流了。”
凤栖梧笑笑,接过那汤碗来,尝了一口,不禁赞叹道:“好香。”
“那是自然,这可是本护法亲手熬制的,岂有不香之理!”白莲花来劲了,自夸道。
凤栖梧笑笑,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了白莲花的脑袋之上。
现在的幸福,让她真想流泪。
吃过了饭,花脸猫领着小孔雀出去玩了,而凤栖梧则是入了自己的灵魂空间之内修炼。
宇文不见踪影,但必定已经潜了进来,不知道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帮到他,但凤栖梧仍想尽一点微薄之力。
褚岚和禇匈都未见献身,倒是东方家族的人来了,东方效天有露面,大概夫人褚钰也会来。
没错,东方家族的当家主母乃是皇室之人,先皇最宠爱的大公主,而禇匈和褚岚都算是东方不落的表兄。
而且,禇匈之母淑妃,复兴东方,东方效天的妹妹。
褚岚之母贤妃,也是复兴东方。
东方家族和禇家的关系,可谓是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是不该嫁给禇匈,这近亲结婚生出怪胎的例子,她又不是没遇见过。
她将欧武臣也叫了出来,两人在营帐之中修炼着。
不知道过了许久,仿佛夜幕已经降临了,她心中升起极端不妙的感觉来,飞身出了营帐,见外面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奔去,似乎是有什么超级热闹可看。
她眺望着,见那天边一片火光,还有轰鸣之声传来,似乎是有人蓄意纵火,不对,引火格杀。
又见天边降下道道闪电,那力量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北斗伏魔之力啊!
糟糕!
她飞奔过去,远远地便见一坨不明黑色物体朝自己冲了过来,一过来便冲着自己蹦蹦跳跳,龇牙咧嘴,似乎是气愤之极。
定睛一看,那是花脸猫啊!
浑身上下的毛都被烧卷了,黑乎乎的一只,乍一见凤栖梧还真是没认出来。
不多说,凤栖梧已经带领着众多高手杀了过去。
路上,花脸猫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话说,方才,花脸猫带着小孔雀到处去玩。
这里汇聚了何处来的顶级高手,比那庙会还热闹,小孔雀最爱的就是招摇过市,特意走到那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一路之上迈着慢吞吞的步子,抖着五彩的羽毛,带着一阵五彩霞光,在众人那惊艳的眼神之下,洋洋得意地照耀而过,十分受用众人那艳羡的目光。
走到哪处,听到的莫不都是赞叹艳羡之声。
但它还是在万千的赞叹之声中,听到了冷冷的一声低哼——原来是只小畜生!
小孔雀一听这话,顿时不悦了,冷冷地看向了那方向,见那一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冷冷地盯着它,那男人,剑眉星目,眸若灿星,面若冠玉,长得跟他那英明神武的爹差不多英明神武。
霎时,小孔雀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迈着傲娇的步子,昂首挺胸地走向了那男子,将下巴抬得高高的,冷冷地盯着那男子,顺便抖抖自己的五彩翎毛,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美貌,让那男人拜服。
但只见那人也是面无表情,眼神比冰还冷,直接无视了他,将目光看向了那远方,探视着那密地即将开启的地方。
竟然敢无视我!
小孔雀愈发的愤怒了,直接跳到了那男人的面前,用自己绚烂的羽毛挡住了他探索的视线。
那男人厌烦地将目光移开,小孔雀又锲而不舍地贴上去,遮住他的视线。
几番下来,那男人怒了,道:“你这小畜生好生无礼!”
“啾!”小孔雀也是面无表情地叫唤了一声。
那男人更火了,“念你年幼,我不和你计较,速速离去!”
“啾!”小孔雀偏就不自知,硬要和这个男人比个高低美丑,依旧是锲而不舍地将自己的小身子挡在他的目光之前。
这时候,花脸猫赶来了,一见这一人一孔雀遥相对视,吓了一跳,忙过来拉扯小孔雀离去。
谁料那男人看见了花脸猫,再看向小孔雀时候,那神色之中又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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