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她的“突然造访”,吴绪风还是一头雾水。
“您特意过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核实我的身份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
既然来了,瑕菀就没准备遮遮掩掩的,想知道的事情,她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藏在心里。
说话间,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了远处沙滩上站着的那个男人身上。几秒之后,又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你从小时候起,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跟在他身边吗?”
瑕菀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姓名,可是吴绪风知道,她话里的那个“他”,指的就是阜氏集团的现任总裁,阜沄钦。
提及小时候,吴绪风的思绪,好像无意间地就飘回到了过去,嘴角,扬起了丝丝笑意。
“是啊!小时候,我特别胆小。在学校里,就算被别人欺负了,也不敢还手,每次都会自己一个人找一个角落,躲起来。可是,总裁他不一样。从小,就特别的有正义感。虽然他那会儿个子并不高,身手也很一般,可是,每次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都会站出来替我出头。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总裁就是我心里的偶像。好像这个世界上,对于他来说,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是吗?”
这样静静地坐着,吹着海风,听着海浪的声音,还有那个久远的故事。瑕菀的心里,无比的安静。
她的视线,又在不知不觉中定格在了阜沄钦的身上。
“因为老爷和夫人在总裁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奶奶。可是,那时候老夫人几乎天天都要忙着公司里的事,也很少有时间可以陪在他身边。所以,那个时候,总裁,我,还有顾总经理,我们三个人就会经常在一起玩儿。因为顾总是个孤儿,所以也没有父母在身边。所以,叔叔在我们眼里就是绝对的权威。那个时候,只要我们不小心做错了事,一个个的就会特别的害怕,能在外边儿躲多久就躲多久,生怕回来了就又要被罚。”
“所以,你们的总裁,小时候,也是非常调皮的吧?”
“小男孩儿嘛!哪有不调皮的?”
说着,吴绪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羁的笑容,好像那一瞬间,他再一次穿越时空回答了过去,看到了当初在泥地里打滚的三个小坏蛋。
可是,很快,他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而沉重了起来。
“可是,总裁的童年,太短暂。身为阜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在我的记忆里,从15岁开始,总裁就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去玩儿过。”
对话进行到这里,车厢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吴绪风没有再说话,而瑕菀也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一直都知道,阜沄钦的世界是寂寞孤独的。可是,她不曾想到,他在那个一个人的世界里,已经忍受了这么久。
“就算是这样,一个人的性格,也不会突然之间改变这么多,不是吗?照你说的,他理应是一个开朗阳光的人!”
瑕菀悠悠地从嘴边溢出了这么一句话,而此时,车里这两个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了阜沄钦的身上。
吴绪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已经做好了打开过去那个封印的准备。
“总裁18岁的时候,钱叔叔,也就是阜氏的元老之一,邀请他去家里玩儿。那时候,在总裁眼里,钱叔叔是一个心慈面善,和蔼可亲的长辈。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长辈,可是,就因为他的信任,差一点害他丢了性命。说好的成人礼,就这么转眼间变成了鸿门宴。我想,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总裁他,开始变得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既然不相信任何人,为什么偏偏对青石叔例外?”
这个男人的过去,对于瑕菀来说,就好像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她不知道打开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她的心告诉她,眼下,她必须将它打开。
“因为当年那场’鸿门宴’里,拼了老命把他救出来的人,就是叔叔!也因为那一次,叔叔的脚上留下了永远的残疾。不过,外界的人都不知道这回事。他们只以为,叔叔的脚,是陈年风湿造成的。而他老人家,对外人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对话进行到这里,好像瑕菀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因为曾经那么深深地相信着,被背叛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心痛。
此时此刻,瑕菀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心疼那个被至亲至信背叛了的男人,更心疼那个为了阜家几近付出了一切的老人家。
她在心里默默地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让这对“君臣”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