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皱眉,抬起左手,果然见到手腕处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地朝男人喊道:“是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我的?”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神色哀戚。
男人起身,抱拳,恭敬地说:“保护主人,是属下的使命。”
女人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竹楼里,便出于本能地提高了警觉,“你在说什么?谁是你的主人?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
“你自杀前手中握着的那盏灯叫赤鎏神灯,从你的血滴在赤鎏神灯上的那一刻起,你便是赤鎏神灯的主人,而这里,就是神灯里的赤鎏世界,我是神灯的守护使者司徒述……”
于是,女人就这样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慢慢接受了自己是赤鎏神灯主人这个事实,她从那个叫司徒述的男人口中知道了有关赤鎏世界的事,但是,她对自己这个新身份和赤鎏世界并不感兴趣。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她已经死了,即使她的人还活着,她的心已经死了,死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不愿再走出赤鎏世界,因为她知道出去后她又要回到那个令她绝望的雨夜,就算她出去了,她还是改变不了事实,那个叫申仲杰的男人,她爱了他一辈子,可她得到的,却是他无尽的冷漠。
她一直呆在赤鎏世界里,过着如苦行僧般清净的生活。赤鎏世界里除了那个叫司徒述的男人,还有一对年轻的姐妹,司徒述说这对姐妹是她的侍女,可是她却很少与他们三个交流。
竹楼门前有一条小溪,溪流上游不远处有一棵老榕树,她平时要么在房间里发呆,要么就来到这棵老榕树下,看着潺潺的溪水淌过溪底的鹅卵石,一看就是一上午。
司徒述偶尔会过来陪她说话,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于是时间久了,他也就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和她一起看这潺潺的流水。
自从接任赤鎏神灯守护者以来,他辅佐过无数个主人,而每一个主人都对赤鎏神灯的功能感到兴奋而好奇,也都充份利用赤鎏空间为他们创造财富,或者实现梦想,只有她,好像对红尘俗事,甚至生命都已看淡,她只在刚进赤鎏世界那两天和他说过几句话,从那以后她们就再没有过对白,他甚至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他不知何时对她有了好奇心,或许是从他无意中听到她在梦中呓语的那一晚,又或许是从他夜里替她盖被子,被还在发梦的她抓着手紧紧不放的那一晚,总之,他不知不觉地对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大概知道,她曾深爱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深深地伤害了她,所以她宁愿在赤鎏世界里耗尽年华,也不愿出去面对现实。
他开始试着劝她看开一点,劝她学会忘记,又劝她面对现实,即使知道她不会给他任何反应,他还是没有放弃,他相信终有一天她能听进他的话,他不想她永远面如死灰,因为那样的她,令他心痛。
在他劝了她半年后,她终于再次开口了。
那天,他站在她身后,她看着清澈的溪底并没回头,轻轻地说:“司徒述,谢谢你。”
他心头一震,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主人,你终于肯说话了。”俊美无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笑容。
她转身,朝他淡淡一笑,她本来就长得娇美动人,而在赤鎏世界的这两年,她身上又多了一分淡雅清丽。
他的心因着她的笑而激动,那一天,他们畅谈了很久,直到水底印着弯月,天空亮起星辰。
他听她讲了她的故事。
他终于知道她的名字,姬印雪。
他知道,她深爱一个叫申仲杰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心里却始终爱着另一个女人。
“他……爱过你吗?”司徒述修行千年,却不懂得爱是什么,但是从姬印雪身上,他似乎感觉到,爱是一种执着,是一种疯癫。
她转过头,仰望着天上的星辰,“我相信他是爱过我的,如果不是邓芯的出现,我想他会一直爱我。”
原来,那个即使死了却还活在申仲杰心里的女人,叫邓芯。
邓芯,司徒述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