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四射的利剑上,然而剑锋刚刚往血尸头上插进去不到半寸,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利剑竟然断裂了!硬生生地折成了两端!
那人也失去了支撑的地方,身子稍稍晃了一下,脚不点地就翻身落在了血尸后面。
而我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看呆了,不知道闻人吉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他身后,两人躲远了一些后,我才有功夫仔细端详那个灰白的身影,只见那人身上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道袍,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发型和闻人吉有些相似,在头顶扎了个发髻,不过是普通的道士头。
这道士看起来怎么也四十五岁的年纪,眉毛很长,往两鬓延伸,几乎贴到了两侧的发际线,眉毛还有些微微泛白,但目光矍铄,一看就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
闻人吉一看那人,在背后大喝一声道:“师父!”
“混账东西!”师父连看都没看闻人吉一眼,便大骂了一句道:“我不过出去一天,这道观就让你弄成这副德行了!要拆了我的老窝吗?!”
闻人吉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是!是这血尸!是它干的!师父你刚刚没看到,我为了和这血尸搏斗,那叫一个九死一生……”
我瞥了闻人吉一眼,只见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这家伙居然撒谎都不会眨眼睛的!
“呸!”师父一口浓痰吐到了闻人吉面前,立刻戳穿了闻人吉的谎言,“土门乡闹了妖怪,有人请我去收妖,作怪的就是这血尸,乃是我从土门乡一路给驱赶回来的,用得着你来搏斗?”
闻人吉脸色大变,尴尬地垂下头去。
在我们说话这档口,那血尸已经迫不及待地再次向我扑了过来,闻人吉师父手中的剑早就断了,想找趁手的家伙,可是一看道观里一片狼藉,什么法器都被压在了废墟之下,干脆飞身一跳,落在了一座神像肩头,那神像手中还捏着拂尘,闻人吉的师父一脚在神像肩头猛踩一下,拂尘立刻从神像手中脱出,还没等落地,已经被闻人吉的师父接在手中。
闻人吉的师父一个回马枪,向那血尸扫了过去,一边对着闻人吉大喊道:“偏殿的那口井呢?”
“井?”闻人吉呢喃了一声,立马拍着脑门儿,四处顾盼,“糟了!师父,井被压在房梁下面了!”
“愣着干嘛!赶紧掀开!”
闻人吉连忙跑到偏殿,我也跟去帮忙,闻人吉搬开了一些碎石瓦块,对我道:“快点儿!我师父是想把血尸压在这口井里封住!”
我们迅速刨开了最上层的碎石瓦砾,但是正如闻人吉所说,井口上压着一根横梁,凭我俩的力气,想挪开这横梁根本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办法就在眼前,可是因为这口井却怎么都只能在这儿傻站着,我心里急得要命,一转头,瞥见了站在门外的寒烨。
只见寒烨双手抱臂,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地靠在门边,仿佛看戏似的打量着我和闻人吉手忙脚乱的滑稽样子,却没有半点儿想上来帮忙的打算。
我一看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毕竟是要求人帮忙,我极力地用平和的语气对着寒烨哀求道:“寒烨!求你了,能不能帮我把这横梁挪开?”
“我进不去。”
寒烨一说这话差点儿把我气死!他进不来?可他就算进不来,刚刚不还是只靠一只手挥了挥就把那鬼婴从我身边抓走了吗?我看他不是进不来,是根本就不想帮忙!
我心里对寒烨气得要死,要是按照我的脾气,就算累得吐血,也绝对不会让他帮忙,只是在生死面前,个人的面子和尊严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我郁闷得几乎气结,对着闻人吉道:“闻人吉,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寒烨进来?”
“让他进来?”闻人吉本来使尽了全身力气,刚将横梁抬起来不到十公分,听到我这话,闻人吉手一哆嗦,那横梁又掉到了地上,闻人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要是让他进来的话,他要带走你怎么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我气得跳脚,指着闻人吉道:“你要是不让他进来,咱们大家都要死!赶紧想办法!”
无奈之下,闻人吉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这个给他!穿着我的鞋就能进来了!”
闻人吉脚上穿的是一双手工布鞋,本来挺干净的,但是经过刚刚的折腾,已经遍布尘土。
我也顾不上别的,捏着鞋子来到了寒烨面前,焦急地对着他道:“你先换鞋吧!穿了这个就能进去了!”
谁知道寒烨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瞥向了远方,冷冷道:“弯不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