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骗子,又骗我……”毁容大姐推开我,泪流满面,她一步一步地后退:“我去买票,我一定能再买到8号车厢的票的……阿民,你等我……等我……”
我追上她,抓住她的守,说:“先让我看看他给你什么东西!”
“阿民给我的东西,对……阿民给了我一样东西……”毁容大姐摊开手掌,她手里是一张粉色的纸片,正,是我们上车的车票。
不,这车票的确是我们上车的车票,但是名字却是另一个陌生男人的。
最后关头,那个男生不知道从那儿变出一张有效车票,送到了毁容大姐的手中。
翻过背面,还有一行字,用圆珠笔写的,歪歪扭扭,像个小孩子的笔记,上书:幸福、快乐!
毁容大姐看到这四个字,人崩溃了,蹲下来,无声地哭泣。
我无奈,柔声对她说:“大姐,别哭了。他真的不是你爱人。你的爱人可能已经下车了,他可能也还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你。”
“你骗子,那就是阿民……”毁容大姐泣不成声,“他跟阿民长得一模一样,你说他不是阿民?不是阿民,又怎么会给我车票,又怎么会在车票上写这四个字?”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她,因为真相**裸,告诉她,只会让她更痛苦。
可是不告诉她,她仍然会执意于找寻8号车厢,不停地买票,不停地上车,直到有一天,能再次进入幽灵车厢……
“大姐,20年前,你上车的时候,是不是怀着孕?”我问。
“对,那时候我有3个月的身子,过春节,跟老公回老家……”毁容大姐疑惑地抬起头,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
我继续问:“出事故之后,你是不是在车上流产了?”
毁容大姐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默然:“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是你流掉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爱人。”
死亡,对于鬼而言,是出生,从他们死掉的那一刻,他们才生而为鬼。
“我下不去。”、“因为我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20年前事故里流掉的胎儿,在幽灵列车里生而为鬼,又作为鬼长大。
胎儿是不用买票的,所以他没有位置。
他是鬼,所以那些自以为是人的非人非鬼看不见他。
他隐身在车厢里,20年来,看活人走进来,看死人走出去,所以他知道谁和谁是同批次上来的。
之前我和毁容大姐在车门外对话的时候,我留意到她说起20年前事故时,手放在小腹上,那是一个准妈妈最喜欢做的事情,手放在小腹上,那是一个保护子宫里孩子的习惯性动作。大姐在事故中幸存了下来,却烧伤了半个身子,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就留在了车上。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毁容大姐,安慰她好好活下来,不要再回到8号车厢上了,因为她的爱人不在车上了。
那个小眼镜,是20年前的乘客,所以一直不敢正面瞧毁容大姐,就是害怕她会发现自己的真面目,然而,毁容大姐在人世里活了20年,早已不记得车厢里的乘客的面容了。
那小眼镜在车厢上过了20年,渐渐混成精,或多或少知道该怎么下车的方法,所以在知道我是有票乘客,可以下车的时候,立马过来和我搭讪,伪装成和我同批上来的乘客,那个时候,他可能早就做好打算,抢了我的票,冲下车去吧。
但是最后他没有抢我的票,而是抢了大姐的车票,可能是看到我甩鞭子的样子太威猛,所以胆怯了,于是就向柔弱的女人下手,抢了票,下了车,重生为人。
在车站和毁容大姐告别之后,我发了条信息给大仙:很抱歉,我没能带蝴蝶小吧下来。
蝴蝶小吧最终没有能下车,是因为我没有能取代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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