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那个陌生的号码,而是李欣宜的。
李欣宜这几天已经打来两次电话,都是跟她说些她和唐轩北的欧洲蜜月旅行的事,从电话里听得出她对她的蜜月旅行是很满意的,话里话外地,都是幸福的感觉。
对此,我强迫着自己接受,强迫着自己要祝福他们两个人永远相亲相爱,一生幸福。
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唐轩北是我爱的人,李欣宜是我的好朋友,我有什么理由不这么祝福他们?
要是错也是我自己的错,我不该爱上他,做了一件让太阳从西面出来的事情。
和李欣宜说着话,我心里却是有些着急,因为已经到了那个奇怪的电话打过来的时间,很担心会错过那个电话。
李欣宜电话打完后,给我发过来一些照片,有的是风景,有的是我自己的,还有的是唐轩北,但是,没有一张是他们两个人的合影。
他们这是在彼此相互照相,当然无法在一起照合影了。
我立刻为他们找到了理由。
我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照片,李欣宜和风景照都被我很快地翻过,但到了有唐轩北的照片,却是不自觉地看了又看。
为什么看他又瘦了呢?
就连眼睛看起来都不那么精神,会不会是太累了?
他们晚上都不要睡觉吗?
我的心里醋意十足,开始有些埋怨李欣宜,怎么不知道好好地照顾他的身体。
这样看着照片,时间过得很快,几乎都忘记等电话这件事,所以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反射地想立刻答话,猛然想起要干什么,立刻闭上了嘴。
果然是那个无言电话。
我看了眼荧屏显示,确定就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于是我让自己稳定心神,慢慢地将手机放在耳朵边,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今天我就是不说话,看你会不会开口。
我和那个人杠上了。
对方也真能沉住气,我不说话,他就等着,没有声音,也不挂断,两个人这样僵持了足有十分钟,我最后认输,干脆先挂了电话。
不想,几分钟后,那个电话又挂了进来,我故意接了就挂断。
这样反复了三次,我终于忍不住了:“你是哪个混蛋,你要干什么!”
尼玛,想装鬼吓我啊!
对方没有回我,而是挂断了电话。
我却是不依了,干脆自己打了过去,按了回拨键。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里面的机器人讲的是中文!
奇怪,会是谁呢?
唐轩北那个混蛋?
我的脑子里再次想到了他。
可是,这也太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如果他想和我说话,就直接说,还用这样故弄玄虚?再说,我刚和李欣宜通过电话啊。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会是谁,便懒得再想了。
这样又过了两天,我继续在咖啡店里等人,仍然没有等到那个人,我终于灰心,决定放弃。
本来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我不过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个,只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一天里奇是早班,我特意早了些到了咖啡店,里奇看到我有些吃惊:“这么早就来了?”
我说道:“我今天中午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我的感谢。”
里奇立刻听出我话中的意思:“你不准备继续等下去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等是没有用的,我准备回国了。”
“你也别放弃。”里奇劝我道,“这样吧,你把你的电邮的地址给我,我继续替你留意这个人,如果有消息的话,我就立刻告诉你。”
“好。”我很爽快地答应了,要了他的名片,把自己的电邮地址写给了他。
里奇突然有了个想法:“我有个建议。”
“……?”我认真地听着。
“你说他是在同性恋大游行的时候来这里的,说不定他明年还会来。我建议你明年那个时候也来,说不定能碰到他。”
我摇头:“出次国也挺麻烦的,不是我想来就能来的。”说到这里,我转了话题:“如果你要去中国旅游,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好好地招待你。”
异国他乡,萍水相逢,我不是一般地感激他。
里奇道:“好啊,那太感谢了,等我大学毕业后,是要去中国的。那里发展很迅速,我想到那里寻求发展机会。”
里奇最后接受了我要请他吃饭的邀请,在他的建议下,他们去了一家附近的西餐厅。结账的时候,里奇要自己付自己的那份,被我制止:“我懂这里的规矩,但今天我来请。”
吃完中午饭,我和他一起回到咖啡厅。
“我今天再最后等一天,你不会介意吧?”我半开着玩笑。
“不会。”里奇给我一杯咖啡,“你今天的咖啡由我来付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笑着接过了咖啡。
这一天,我等到很晚,一直到快到最后一班天车的时间,我才离开。
在市中心时,路上还是有些人的,可是从天车站出来后,四周却是一片寂静,一路行来,看不见一个人影。看着空空的黑夜,一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感涌上了心头。
一阵凉风吹过,有冰凉的东西滴落在我的脸上,星星点点地,那是雨滴,可是,这雨滴却让我感觉是那纷扬的冰冷的雪花。
不经意地,脑子里回荡起陈慧娴的飘雪,我轻轻地哼了起来。
又见雪飘过,飘於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你,却掀起我心痛,早经分了手,为何热爱尚情重,独过追忆岁月,或许此生不会懂,又再想起你……
原来是那麽深爱你,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唱着唱着,我的声音变,脸上淌着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这样一个人孤独地走在黑夜的冷风中。
从孤儿院到了唐家后,我就没有这样机会这样做。最初的时候是不允许我一个人这样出去,因为那样危险。
后来唐轩南会带我出去,就连唐轩北都说不定会在哪天心情突然变好,见唐轩南忙没有时间,便会主动地带我出去玩。
后来,唐轩南不在了,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我以后该怎么办?
这几天,我有时候也会自己嘲笑自己,更觉得自己可怜。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如同在大海里溺水的人在期待着一棵毫无用途的稻草。
但是,我为什么会溺水?
是谁让我溺水?
谁能最后把我救出去?我可不可以像奶奶奶奶韩红英那样自己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
我不知道。
思绪的纠缠还没有答案,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我连忙接了电话,里面的声音,让我的心霎时有了温暖的感觉,眼泪竟是流了出来:“宇桓。”
“你的声音怎么是这样?你哭了?”邵宇桓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的担心。
“我……”我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你现在在哪里?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外面?”邵宇桓焦急地问道。
“我是在外面。”我答道。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是万瑶陪着你吗?”
我本来想说实话,但话到口边却是变了:“是,我和她在一起,我们一起在外面散步。”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像要哭似的?出了什么事?”邵宇桓的担心并没有消失。
“没有,是鼻子过敏。”我又撒了谎。
我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很坏。
以前我是最讨厌说假话的人,如果知道有人欺骗了我,我是很难原谅那个人的。
可是,我自己现在却是要经常撒谎。
“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事走不开,否则我一定会陪你的。你再等两天,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我就可以把公司的事处理完,然后去温哥华陪你。”邵宇桓对我的话还是怀疑,所以这样安慰着我。
“我想回家了,想孩子。”我郁闷地说道。
“先别回去,等我,等我和你一起回国,你的机票不是订在下周吗?”邵宇桓连忙阻止。
“嗯,但我可以改时间,找嘉华航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说道。
“等我。”邵宇桓的口气很坚决,“两天,就两天,我一定赶到你那里去。”邵宇桓很确定地说道。
此时的我真的如同在波涛中漂浮的人,邵宇桓对我的关心,让我有抓住了一块木板的感觉,心里真的盼望他的到来:“你快来,我等你。”
“等我,一定等我。”邵宇桓再三嘱咐道。
如果他知道在这两天里会发生什么事,那他一定今晚就会飞到温哥华。
我因为要等邵宇桓,无事可做,便又去了咖啡店。
里奇又看到我,颇为吃惊:“你不是要回中国吗?”
“我有个朋友过两天也要来这里,我会等他一起走。”我解释道。
“那你今天还要继续等下去?”里奇对我的执着也是佩服。
“不。”我摇头,“我今天会在这一带走走看,问问其他人,也许他会到其他的地方,有人记得他。”
里奇虽然觉得这个方法同样不好,但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于是说道:“那样也行,有事打电话,我会帮你,如果累了,就回到这里喝杯咖啡,我免费供应。”
“好啊。”我欣然答应了。
我开始了我在街上的寻访。
我知道这是个无望的事情,心情不那么急了。
我慢慢地走着,看到像样的店铺,觉得那个人可能进去,便进去看看,如果看到店员不忙,就拿出照片给人家看。
这样逛了半天的时间,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对此,我已经不那么在意,本来都是预料中的事。
现在我自己都犹豫,还要不要还继续这种没有用途的寻找。
但不做这些,我也没有心情去做别的事情,还是继续吧。
时间已经是下午,我感觉到肚子饿了,想起昨天吃饭的那个西餐厅,感觉那里的环境还不错,东西也好吃,我也需要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便去了那里。
我在里面坐了很久,慢慢地吃着,一直到觉得自己休息得差不多才叫了店员结账。
当店员给我送回收据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有问过这里的人有没有见过那个像唐轩南的人,便对他说道:“我想求你帮个忙,可以吗?”
那个店员也是个年轻的白人,外表和里奇是一个类型的,人长得很帅气,态度也很好。
听我这样问,立刻说道:“您请说。”
看他很严肃认真的样子,我淡淡地笑道:“很简单,不是什么麻烦事。”我拿出了照片,“你见过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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