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随即转身就朝着电梯走去。
贺泽在旁边说,“看什么呢?”
我扭回头看向外面的雨帘说,“没什么,这会儿几点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说,“刚好,五点整。”
我往他的手腕上瞄了一眼,即便他再说自己是**丝,但细节处还是能体现出身份的不一样,毕竟哪个**丝会有钱买意大利的Rata大师设计的腕表?
我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他笑了起来,不过还是说,“好啊,准备请吃什么?”
我掏了掏口袋,本来打车之后剩下的四十多块钱也因为买药花得差不多了,还有我之前自己剩下的二十块钱,我算了算,也差不多了。
我看了看外面的雨,“要不咱们就在医院的餐厅里吃吧?外面雨挺大的,我没雨伞。”
他笑着说,“行啊,不过你还没说要请我吃什么呢?”
我说,“我就一穷光蛋,之前欠你一桶泡面,这次我还你一碗米线。”
他说,“好啊,正好我们两个都是穷光蛋,可以凑一块儿。”
于是我和贺泽一起去了住院部旁边的东配楼餐厅里每人来了一碗米线,十块钱一碗,还是大份的。
我加了一大勺辣椒,吃得眼泪和鼻涕一起流。
贺泽递过来纸巾,笑着说,“不能吃辣就别逞强,要不你吃我这一碗吧?我还没怎么动过呢。”
我接过纸巾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好意,我就是喜欢吃辣的,越辣越好,这才够味。”
他将筷子放下,叹了口气说,“你要真想哭就直接哭出来得了,我又不会笑话你,你至于这么磕碜自己吗?”
我擦鼻涕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擦,“什么啊,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才想哭呢,我就是辣的,。”
贺泽在对面看了我一会儿,重新把一次性筷子拿起来吃饭。
我们吃完这一碗米线已经六点了,因为外面是阴天,所以天色看起来比平时要暗。
我说,“时候不早了,你找好住处了吗?”
他说,“已经提前预定了宾馆,两间房子,你如果不去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退房。”
他说的前半句让我心脏一提,这后半句才让我又过山车一样从高处回归原位。
我说,“算了,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毕竟我们也不熟,上次跟你这个陌生人过夜是头一次,以后我可不准备再这样做了,咱们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免得让别人误会。”
他一脸受伤地说,“难道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还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我坐直了身子,正儿八经地看着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说,“贺泽,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利益还是势力,任何东西都得不到。”
贺泽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正色看着我,“你觉得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吗?”
我说,“虽然我脑子不聪明,但也不算笨,我不相信天底下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我要来滨海,你就正好可以路过滨海,我们之前只见过一面,你甚至连我的名字也没问,就带着我一起上路,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本来就不在意我的名字,第二种是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而我觉得,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终于又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接近你是别有用意呢?对谁图谋?陆青成吗?”
我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笑道,“你觉得自己对我有什么用处吗?我能从你身上得到关于陆青成的什么东西?”
我低头考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陆青成曾经告诉过我,让我离你远点,我不得不慎重考虑他的话,毕竟这才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比起你,我更愿意相信他。”
他又呵呵一笑,“你听他说起我的什么了?过去?还是现在?”
他似乎也没准备让我开口,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又继续说,“我的过去确实不光彩,但是如今这样的社会,不都是成王败寇,他陆青成难道就是生下来就拥有这一切的?他能坐拥如今这样大的一个跨国集团,他的手段只会比我多,而不会比我少,这样的问题凭空想一想就知道了,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我没有开口,他继续说,“我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东西,但并不是关于陆青成的。”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除了陆青成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身上还要什么是能够对你有益的。”
他弹了一下烟灰,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定定地看着他,这个动作他和陆青成有些像。
说到底,这两个人还是一种人,贺泽再如何掩饰,还是掩饰不了自己骨子里带出来的商人气质,他们都是时时刻刻不忘记条件和利益这些东西,每做一件事情都带有目的,没有好处,就不会去伸手,大概这些人也从来不知道助人为乐是什么东西。
他眼神中露出一丝回忆的意味,指尖夹着的烟头袅袅升起的烟雾将他的整张脸挡在后面,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
我戏谑道,“哟,想起什么了?满脸深沉的?你不要告诉我,我长得比较像你的初恋女友,所以你就想要接近我,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慰藉?”
他又笑了一声,不过这笑声不管如何听着都有些凄凉。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踩灭了,抬眼将视线落在我的手腕上,“你猜到了一丁点,有些接近,但也不对,确实是一个女人,但不是女友,可是我们之间曾经也保持着那样的关系,不过也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属于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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