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张妈忙道,“太太别动,您之前发烧了,这好不容易降下去了一点,这会儿还在温烧呢!”
我闭着眼睛按着太阳穴说,“我发烧了?”
张妈说,“可不是嘛!烧得可厉害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嘴里还说着胡话,幸好中途先生的好友过来了才弄来点药,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真是太凶险了!再高烧不退的话我生怕烧成了肺炎。”
我四肢瘫软无力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然后问她,“之前谁来了?”
张妈说,“一位姓秦的先生,他说自己是先生的朋友,刚开始门口的保镖也不肯放他进来,只是您实在是烧的太厉害了,他们也害怕了,这才将那位秦先生放了进来,太太,你和先生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如今这到底是怎么了?那会儿先生从屋里出来之后一直在院子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那脸色真是看着吓人,我也不敢去问,两个人能走在一起不容易,你们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直接说开了就好,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呢?您自个儿伤心,我看先生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有理会她说的话,“你们给我吃的什么药?”
张妈说,“是秦先生打电话让朋友送来的,我也不清楚,反正都是退烧药嘛。”
我没有再说什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她。
张妈见状,也识趣地什么也没说,起身出了门。
我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夜里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在被子里隔着一层衣服摸到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一片,根本感觉不出来里面已经开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上一个孩子已经和我无缘,我本来想着等陆青成从美国回来了,这次我可以和孩子的父亲一起去医院检查,我们会一起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孩子的父亲我们有宝宝了,这个美妙的幻影就被人毫不怜惜地打碎。
我一手覆在肚子上,咬着被角无声地呜咽着,我的愿望从来都那么简单,我只想着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有一个爱我的丈夫,我们可以没有那么多钱,或许每天会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我本来以为自己在宋子扬身上已经傻过了,幸运开始降临在我身上,可是事到临头我才发现,我还是最傻的那个,我满心满意想要给他生孩子过一辈子的那个男人,他只是将我掏出来的心摔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孩子的父亲已经有了儿子,而即便他要这个孩子,他也只是一辈子顶着个私生子的命运,我紧紧抓住自己小腹上的布料,咬着牙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他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可是我舍不得去杀死他,我之前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我不能再失去第三个了。
但我又不想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被人说起妈妈的时候,只会说他是一个小三生的,而以陆青成的脾气,一旦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他更不会放手,那样的话孩子就只有被人嘲笑的命运。
想到这里,我胸口就一阵阵发疼,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亲手杀了他来得痛快,我再不幸,我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不幸。
我翻身坐起来,抱着双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下了床往门外走。
眼前一阵阵发黑,我扶着门框缓了一会儿,走到楼梯前叫了一声,“张妈。”
下面没人应声,我慢慢下了楼,到了客厅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遗忘在那家日本餐厅里的那个包这会儿正在沙发上躺着。
我走到那张沙发前,眼前突然就浮现出陆青成将我压在沙发上的画面。
我浑身一阵颤栗,不自觉地开始发抖,匆匆拿起提包就跑回了卧室,关上房门之后还不放心,又将门反锁了,又拖过一把椅子抵在门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已经丢掉的那个手机就在包里放着,我掏出手机翻到秦越的号码拨了出去。
那头很快接通,秦越迟疑地叫了一声,“薛琳?”
我忙说,“是我,秦越,我现在只能找你帮忙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他顿了一下才说,“什么事?”
我说,“你认识妇产科的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