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凝滞的气息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
宋言紧张忐忑地站在门口,身边是一脸迷惑的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不太明白地看她,“有什么事你非要拉着我一块进去说?”
唇瓣紧抿,宋言内心的滋味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个决定是在她几番犹豫之后最后的定夺。
傅老爷分明之前就看出了端倪,但却没有在大家的面前点破,而是独自将傅寒深叫到书房里,既然事情都因她而起,总是不能让傅寒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
最大的责任在她才是。
她刚想开口回答傅老太太的话,跟前的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抬头,毫无疑问是傅寒深站在书房内。
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书房门口,他笔直地站在门边,深邃目光打量她。
宋言对视上他的视线,扯扯唇,道,“我想进去说几句。”
傅寒深刚想拒绝她这个要求,里面却传来傅中天沉稳声音,“谁在门口?”
听闻傅老爷语气中带着不快的音色,宋言不再过问傅寒深的意思,从他身侧走了进去。
傅寒深侧头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一眼,眼神倏尔深意了些。
傅老太太低语了句,“怎么都这么神秘兮兮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
很快,书房内就站了傅家三人还有宋言。
空间间满是沉默异样的情愫。
自宋言进了书房起,傅中天的视线就打量在她身上,那股凌厉的目光,逼人夺魄得丝毫不亚于傅寒深冷着脸的时候。
大体已经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傅寒深悄然站到她身边,低声道,“不是说了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好。”
宋言却摇了摇头,用力深吸了口气,尔后,目光平视向坐在书桌后傅中天,以及站在傅中天身边的傅老太太,平稳了下呼吸,才缓声,“很抱歉。”
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落下时,她同时弯下了腰。
态度说不上卑微,但却诚恳得让人看得出她内心的真实。
傅老太太被她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一时间怔了住,“你这孩子是干嘛呀?好端端的说什么抱歉。”
而傅中天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端坐的书桌后的身姿挺了直,盯着宋言的目光,愈发复杂,像是在试探。
没有回答傅老太太的话,宋言睫毛轻垂,说,“这些日子,让你们操心了,错不在傅寒深身上,是我的问题。”
“……”
抬起头,她看向傅老太太,态度诚恳,由衷地道,“伯母,欺骗了你这么久,真的很抱歉。”
“……”
“抱歉。”再次鞠了一个躬,屋内的三人听见她清淡的声音说,“打扰你们久,真的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她一连串态度虔诚地道歉,让不明情况的傅老太太僵了住,隐隐约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却仍旧难以置信得很。
再是看到宋言弯了个腰后,没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就转身离开,傅老太太急忙追了出去,“宋言,你……”
可是她了什么宋言显然已经听不到了,待傅老太太追出书房门口时,宋言的背影刚好往楼梯口的楼下走去。
宋言的脚步有些过快,没有一刻还在这里继续停留。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跟立场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更不该在出现在一直待她不错的傅老太太面前,可有些话不说出来,就像是烙在心底的一块疤痕。
在她跟傅寒深交往的这场感情里,谁都没有错,但挑起问题所在的根源在她不假。
所以,那一声声的“抱歉”,都是她欠他们的,也是她应该的……
宋言跟傅老太太都相继走了出去,傅中天原本赤红的脸色铁青,宋言那一声声的抱歉就像心底的一块疙瘩,让他忽而浑身坐立难安。
她的态度跟模样分明没有控诉或者低微之势,却偏偏的,硬是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件欺负小姑娘的事。
这种感觉……
“你看看!”傅首长又把气撒到仍旧站在对面的傅寒深身上,用力拍了拍书桌,面红耳赤的,内心十分的感到憋屈,“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都是你惹下的风流债!”
傅寒深没有说话。
“还有这个。”傅中天又愤怒指了指摆在书桌上的纸张,什么都一窝蜂的聚来,让他语气萧肃了不少,眼神也更凌厉了几分,“告诉我这个是什么东西?上面的都是什么?!”
傅寒深倒是诚实地回答,“NDA检查结果。”
“你还知道这是NDA检查结果!”傅中天随手就拿起了旁边的笔筒,愤怒之下又是朝着傅寒深砸了过去,“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了跟她在一起,连NDA都敢造假来骗我了是不是!”
刚硬的笔筒夹带了老人的怒意,凶猛地飞了过来。
这一次,傅寒深却没有如同前面两次伸手去接,于是笔筒直直的砸到他的额头上,刚硬笔筒飞速砸到额头骨头时,发出一记闷响。
当即,笔筒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而傅寒深的额头,也被磕出了一道血痕,可见傅首长这次怒意不小,下手挺重的。
傅中天没预料到这次他竟然没伸手去接,在看到他额头被砸出血迹之后,他却是连半点都不吱一声,更别说会从他喉咙里有痛呼声冒出来。
一时间,傅中天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
傅老太太追到客厅也没有追上宋言的步伐,当下也没再继续追上去了,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内心惆怅着。
宋言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再怎么迷糊也听出个大概了。
可是,怎么会那么巧呢?
她儿子在外面的女人,怎么偏巧就是宋言了呢?
老太太内心很不是滋味,坐在沙发里,连下人上前来询问什么,听也不听就没耐心的挥开,“先别打扰我,让我好好想想。”
下人无奈,只好退了开。
傅老太太正想得出神,忽听见从楼上有沉稳的脚步声下来,她偏头看去。
瞧见是傅寒深走下来,她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有长长叹了口气,心中仍旧不能释怀得很。
怎么会这么乌龙呢?
傅寒深自然也看见了老太太满脸忧愁惆怅的模样,下到一楼跟她说了句,“早点休息。”
傅老太太仍旧没有发话,此时甚至是连看都不看他,连懒得去问他们后面在楼上说了什么,只觉得糟心得很。
**
从傅家主宅离开,宋言没有再选择乘坐傅老太太派送他们的车子,而是选择把已经略带困倦的宋小源背到背上,母子徒步往返回的路线走去。
傅家人喜静,住的地段偏离市区,从市中心驱车来,平时车程都要将近一个小时左右,最快也要四十分钟。
而步行……想要到离这里最近的市区边沿,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得彻底了,大约将近晚上十点左右,这一路除了傅家附近的地段有光亮之外,其余剩下的路段都是漆黑的。
幸而现在的天气已经变热,晚上有明月照亮,不至于让人看不清马路。
原先拒绝了那位司机后,宋言是有想打电话给闺蜜裴思愉,让她开车来接的,可不幸的是,她的手机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关了机,等她掏出手机来才发现早就没电了。
忽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宋大言。”背上,宋小源眼皮时不时的下跌,稚嫩的童音是困倦的迷糊,“我们现在要走路回去吗?”
宋言已经背着宋小源走出不远的距离,听到他的疑问,她轻轻的应了声,“嗯。”
“可是,好像很远啊。”小家伙趴在她背上说,“我们干嘛不坐车?或者是等NO。2?”
“NO。2?”
这个词,是宋言第一次从他口中得知。
但她听出了他的意思,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指傅寒深吧?
宋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扯唇笑了笑,“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
宋小源不懂,问,“可是你们现在是在一起的啊,麻烦他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而且他们麻烦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现在不合适了。”她清淡的回,声音听不出情绪,倒是有点安慰的语气,“NO。2跟我们不大一样,现在他也有麻烦要办,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你要是累了困了,就睡了吧,等到了我就叫你。”
宋小源强撑着小眼皮,摇了摇头,又是道,“是不是他家人不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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