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但怎么看他这人就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宋言感觉自己更尴尬了,扯扯唇,“不是。”
“那么就是你丈夫了。”
“……”
“夫妻俩闹矛盾了吧?”他睨了眼窝在她腿上熟睡中的宋小源,笑着道,“孩子睡得挺熟的。”
“……”
宋言此刻内心凌乱极了,显然,在别人的眼中,她俨然就是一个因为跟丈夫吵架就一气之下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的怨妇了!
这……
宋言想要开口解释,但却发现她竟解释不清她跟傅寒深到底属于什么关系,即便她说了只是认识的陌生人,恐怕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十分精明的男人,也不会相信。
况且,她毕竟也跟傅寒深上床过了……
最后,宋言忽然发现,原来解释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索性,她也不想再解释她跟傅寒深的关系了,免得越瞄夜黑。
又何况,等下车之后,谁也不认识谁,为什么要这么在意纠结她跟傅寒深到底介于什么状况的关系?
算了。
队长看出她似乎不太想说话,尽管他问的每一句她都会回答,但她眼中有抹深深的悲凉感,还是轻易就被他纳入眼底。
他见识过的人不算少,即便不去深究她到底遭遇过了什么,他也深知此时还是不要太过打扰她的好,免得安慰不成,反倒叫人更加心伤。
然后又跟宋言客套说了几句话,他便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中,但在离开前,他禁不住又深深看了窝在宋言腿上的宋小源一眼。
这个孩子,长得还真是有几分面熟……
可惜他刚才并没有看到站在车窗外的男人,因为宋言的身体很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如果可以,还真想看看刚才那个男人,会不会是他认识的人……
他一回到位置中,坐在对面的士兵们便开始唏嘘起哄,“哟,队长,泡妞呢?”
“人家都是有夫之妇,队长您会不会太重口味了啊?”
“就是,拆散别人美满婚姻的事我们可不能干的,您得做好榜样啊,不然我们可都要歪了。”
分明本身他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意思,纯粹也只是想过去询问宋言一下而已,结果被士兵们这一起哄,万年铁青脸的队长,居然破天荒红了耳根了。
半响,只听见他低低威严的一句溢出他的喉咙,“坐得屁股疼就全部去厕所罚站十分钟!”
“……”
当即,所有人脸色板直,正襟危坐,双眼一瞬不瞬的直视前方,全部识趣噤了声。
他们队长还真是热衷于厕所罚站啊,不怕人群堵塞太多,别人都不好意思上洗手间么?
后面起哄的声音宋言听得到,却只是当他们闲着无聊,找找乐子罢了,没什么在意的。
**
火车行驶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到达一个站点停了下来,尔后,车内有分部人流涌了下去,也有人赶了上来。
宋言没过多去注意那些上上下下的人,脑袋靠着车窗,由于昨晚几乎一夜没休息过,脑袋已经疲倦得有点昏昏欲睡了。
但这个车内只有母子俩,因安全警惕问题,使得她几乎不敢阖眼。
反倒是小睡一觉后,宋小源醒过来,望见她时不时下跌的眼皮,冲她贴心地说,“宋大言,你困了就睡吧,我看着呢。”
宋言抚了抚他的头发,微微笑道,“不用,我不困。”
宋小源却突然板起了脸,模样严肃的道,“叫你睡就睡,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宋言,“……”
好吧,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宋小源会走丢会被人骗这种事情的,因为就他那颗小脑袋,有时比她还精明不少,对于不熟悉不认识的人,他很有安全意识,就算把他一个人丢一个地方,除非有人用强,否则就别想诱导得了他。
“那我小小的眯一会。”在他不满的眼神注视下,她只好妥协。
宋小源这才总算满意点头,“嗯。”
嘴角微勾,宋言一手拉着他的小手,像是生怕他会不见,这才脑袋靠着车窗,微微安心的闭上眼。
这一闭上眼睛,没用几分钟,她就睡了过去,但尽管如此,抓住宋小源的手却在无意识中握紧,宋小源几次想抽回来,也无可奈何。
然后,他只好轻轻垂头叹了口气,有时有一个太过保护自己的妈妈,也是一件让人困扰的事啊。
不过,他依旧很爱她就对了!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宋大言!
火车又开始使动。
宋小源闲着有点无聊,想起了之前那些军人士兵,于是一手拉着宋言,转个小身板,趴到座椅上,熠熠夺目的一对澄澈眼睛又朝那些士兵看去。
宋小源天生就长得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白嫩帅气小脸,尽管他什么也没做,眼神却有种无形中挑衅的意味,惹得那些士兵禁不住内心痒痒,很想凑到他身边来。
但碍于之前有人士兵被罚站的前列,硬是谁也不敢多瞧他几眼,坐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模样刻板的得很。
看着他们不苟言笑的脸,宋小源忽然就觉得很无趣了,为什么同样都是不爱笑板着脸的男人,他竟觉得还是那个黑心男人看着比较顺眼呢?
唉,才离开那个城市一下下,他居然好像有那么一咪咪点想念那个男人了。
深感无趣的宋小源撇撇嘴,精神恹恹地正想坐回身时,他视线内的士兵们徒然双眼正色,猛地从位置中站了起来,目光凝重地凝视向他的后方处。
宋小源一愣,完全不能明白他们突然是怎么了。
待他慢慢侧头,好奇地往身后看去时,无神的双眼霎时渗出色彩,不可思议地睁大,喜不自胜的欣喜溢出他的小嘴,“是你!!”
而在士兵们面前的队长也站起了身,当睨见正朝着这边走来身姿挺拔的男人时,他古板略微黝黑的脸,竟是绽放出一抹沉稳而又夹带了久违地熟悉的笑容。
队长走上前去,仍旧还不太敢相信的失笑摇头,用力捶了男人胸口一记拳头,眼底深处略有激动之色,只是被他隐藏得很好,说了句,“好久不见!”
仿佛从天而降在这个他们车厢内,犹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先是看了眼宋小源,又望了熟睡中的宋言一眼,见他们都安然无恙,然后他对视上队长。
薄而好看的唇瓣微勾,难得地竟也是由衷散发出一抹熟悉的笑容,低醇宛如大提琴上最动听的低音旋律,说,“好久不见。”
**
在迷迷糊糊的熟睡朦胧中,宋言感觉自己手掌心内的小手似乎被人抽了开,然后一只大掌放到她的手背上,温暖的包裹了她的手心,握住了她的手。
有点熟悉的感觉……
连微微掠过鼻翼的气息,都有种属于男人熟悉的感觉……
身边也好像是谁好闻而让人迷恋的气息弥漫了,清清淡淡的感觉,真的很是熟悉……
但忽然在脑海里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脑子里有危险的警钟在敲响,宋言猛然从熟睡中挣扎醒来,本能惊慌着扭头去看宋小源在不在,却在侧头之际,有一张男人完美的脸庞,迷人深邃的眼底,毫无预警的撞进她心里。
仿佛是真的能听到心脏在那一刻重重咯噔了一声,她感觉得到心脏在那一瞬是又狠又重的一跳,像有什么重物重重砸在她的心房上,让她整颗心猛然颤抖。
也许是根本不能相信也难以置信,宋言深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里还没有醒来,无力地说,“我再睡一会。”
“……”
傅寒深洞悉的黑眸掠过她的脸,见她当真又要靠着窗睡过去,眉心微微不悦蹙了起,他伸手,捏了她脸蛋一把,提醒,“你不是在做梦。”
“嘶……”他没手下留情,捏得宋言脸颊一阵疼痛,顿时所有的困倦之意全部清醒过来,她本能地冲他皱眉委屈的控诉,“很痛!”
“谁让你见到我,只有再想睡过去的表态?”他口吻难得带了丝孩子气意味,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彰显出他此刻心情和悦美丽,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让人感到不错。
宋言怪异瞅了瞅他,刚想问什么,却又骤然想起宋小源的存在,发觉到他不在身边,她眼神一凛,慌忙站起身到处寻找着那个小身影。
但这一看,差点就惊讶得让她眼珠子掉下来。
宋小源正在后方跟士兵叔叔们玩耍,见宋言的脑袋冒了出来,他笑嘻嘻的冲她打招呼,挥了挥小手,“宋大言,我在这儿玩,空间留你们啦。”
宋言,“……”
他是怎么跟那些军人士兵打到一起的?
她为什么会不知道?!
士兵们不懂从哪里找来一副牌,正跟宋小源欢乐的玩在一起,看样子,个个都跟宋小源喜欢得很,而见到宋言冒出脑袋时,大家齐齐的冲她笑眯眯的道,“嫂子好!”
宋言再次,“……”
她怎么又变成了嫂子?
这一觉睡过去,好像也没有挺久的啊!
为什么一觉醒来,她眼前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就连那个队长,也对她笑吟吟的,冲她点头示意了下,那眼神,熟悉自然得完全不像是只搭过一次话的陌生人,更像是在看亲人,看朋友,看一个很理所应得他们本该认识的人。
宋言内心很不能接受,回了队长跟士兵们尴尬的僵硬微笑,坐回了身。
她眼角余光复杂的瞥向身边双腿优雅交叠在一起,另外一手正拿着报纸在看的男人,内心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见他迟迟没有开口主动解释的打算,老神在在的好似事情本就该这么进行的样子,她迟疑了半响,才扯扯唇,低声问,“跟你有关?”
她不想把自己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但此刻,除了这样想,她实在找不到其他思考的方向。
“嗯。”傅寒深半垂着眼睫,低眸凝视着手中的报纸,从喉咙里轻哼出这么一句。
道了这么句又没了下文,宋言内心可不如他这么平静淡定,皱起眉,试探问,“你难道想说点其他什么?”
好歹,也该解释一下,这一幕她不能理解的画面吧?
他知道,她现在内心有多乱吗?
“那好。”将报纸放到一边,他放下双腿到地面,沉稳深黑的眸侧过头睨她,眼中带了不悦的色泽,薄唇微启,“那么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直在外面追,一直在叫你下车,你不但不下,还把头转开,忽视我的存在?”
“这……”
这种事情,要怎么说?
他不是应该跟明白吗?
微微垂下脑袋,宋言睫毛半垂,眉头轻蹙,编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借口,“火车已经开动了,没法下车。”
尽管懂得这不是她心底的话,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他清楚,却又偏偏是问,“那么,分明昨晚还那么热情,今天早上就一声不响的走,又是什么意思?”
热情……
当这两个字灌入耳里,即便他分明没有什么故意暗指的意思,但还是让宋言轻而易举地回想起关于昨晚春光炽烈,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
分明不是第一次初尝禁果,然而经他这么一说,让她的脸颊像是被火烧似的,耳朵红得似血,内心更凌乱分辨不清方向了。
在他深邃黑眸注视下,宋言难得紧张了起,浑身绷了紧,略略不知所措的闪避开他的视线,努力镇定的低声说,“你懂的。”
“我并不太懂。”
“……”
这男人还真是……故意的吧!
“你我都是成年人。”他黑眸定定睨着她,一瞬不瞬的,“不需要娇娇羞羞,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可以尽管说出来,特别在我的面前,更不用害羞掩饰什么,毕竟……”
话音一顿,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眉梢轻挑,“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有哪一块肉,是我没见过……”
猛地,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宋言反应激烈的迅速捂住他的嘴,错愕地瞪他,尽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这里是火车上!公共场所!你注意言辞!”
他是不是疯了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话?
凉凉扫视她着急的样子,傅寒深挪开她的手,眉梢挑得更高了,“那就把你一一做所的,而我不能理解的理由说出来。”
宋言面色凝重了,她不相信他真的看不出,她只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关系的心思。
但重要的是,他这么追着问,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分明不想承认也拒绝承认,可他行动得这么彻底清楚,想要忽视,也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倏尔,她坐在一旁,扯扯唇,问,“你为什么又要追来?不是已经赶不上了?”
说起这件事,傅寒深就是一阵黑脸,连语气也带着不善的埋怨,“那得多亏你,不然我可能今生都不会再有开车的时候,有时速超过一百码以上的车速。”
三十二岁的男人,虽还算年轻体盛,也经得住刺激,然而人都应该要为自己的安全生命做负责,不是因为她,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这样年轻气盛,类似年少疯狂的经历。
宋言不咸不淡的回,“那你得感谢我让你重回二十岁了。”
“……”
斗嘴归斗嘴,她内心的滋味依旧不好受,大体也猜出了傅寒深驱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下一站,然后在那里买了火车票上来。
这种行为,还真是叫人不好受啊。
“你大概在什么地方下车?”见空间沉默下来,宋言又问了句。
傅寒深坐在她身边,淡淡的回,“你们在哪,我自然在哪。”
“这样不太好吧?”她提醒,“你这么急急的赶来,你公司,你家人,你朋友那边你要怎么交代?景臣呢?你父母呢?你通知他们了没有?”
傅寒深又凉凉地用眼角扫她,说,“私奔总该有私奔的样子,七姑八婆都交代清楚,还算什么私奔?”
“……私……私奔?!”
无视掉她惊讶的眼神,他大掌握住她的手,深眸凝视她。
两人的视线对视到一起,她目光惊讶错愕,他眸色深深,眼底深处蕴藏了迷人沉稳的色泽。
忽而,他说,“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