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这该是怎么样的痛啊。
夏知一双黑色的眼眸里泛着泪光,习萧然静静的陪着她,如果他能保护好她,能够让她过得幸福快乐,能够将那些黑暗永远驱逐出她的生命该有多好。
可是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勇敢的站出去。
不需要任何人的依靠。
除了他。
傅绍昕。
“夏夏,深呼吸,我们现在先去找安以曼的下落好吗?”
“好。”
夏知按照他说的做,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尽管这些天的所有事情已经将她的整个灵感都掏空了,可是她依旧坚强的面对着一切未知的危险和困难。
她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一声闷哼,整个身子无力的朝前栽倒。
习萧然眸光一变,及时的接住了她。
他将夏知放在车子的后座,心脏的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疼,浑身都碾碎般的疼。
夏知挣扎着睁开自己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坐在一片黑暗之中,远处有微弱的光芒亮着,她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
一个信念在脑海中支撑着她,她要走出这片黑暗,她要走出去。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嘶吼,一头巨大的老虎从她身后走过来,老虎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口中依稀可以看到残留的鲜血淋漓的肉丝。
夏知尖叫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根本就无法呼救,她努力的往前跑,可是那个老虎怎么也甩不掉。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夏知,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会找你报仇的,我会找你报仇的。”
夏知惶恐的往前跑,后面的声音一变。
“夏知,我爱你,夏知。”
夏知身体一顿,挺住脚步,她双眼泪意朦胧。
“绍昕,绍昕,你在哪里。”
回头却是一片虚无。
“绍昕,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我好害怕,我需要你,你回来好不好,我求求你。”
“绍昕,我爱你,你别走,你别走啊,绍昕……”
“夏夏,醒醒,夏夏。”
习萧然看着夏知满头大汗,他知道她一定是做噩梦了,他双手扶住夏知的身体,以免她的动作太大伤到了自己。
夏知突然张口咬住了习萧然的胳膊,她那么用力,像是在发泄梦中遇到的可怕事情,习萧然忍着疼痛,他知道她的情绪憋住太久了,需要一个发泄口。
她的这一口仿佛是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将这些天所有的恐慌和害怕全部发泄出来,她明明已经伤的遍体鳞伤,却不得不故作坚强,她的力气越来越大,眼眶中的泪水也滚落下来,打湿了习萧然的衣衫。
夏知睫毛轻轻一颤,清醒了过来,可是她此刻的情绪还沉浸在梦中,傅绍昕离她远去的那种深深的悲伤里,她渐渐的身体松懈下来,可是心里的痛楚一点也没有减轻,习萧然将她拥进怀里,夏知并没有避开,她整个人的情绪突然的崩溃,蜷缩在习萧然的怀里,痛哭出声。
她的无助,她的担心,她的害怕,她的绝望,统统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她最最害怕的就是,看着傅绍昕远离,她却无能为力。
梦里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
渐渐的,苦累了,夏知又慢慢的睡着了。
睡着之际,习萧然听到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绍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语气那么的悲凉,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低到尘埃。
那么的,让他心疼。
若是可以,他宁愿躺在床上的那一个人,是自己。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车里开着暖气,车窗开了一条缝隙,这样夏知并不觉得车里闷热,她看到习萧然正在外面打电话。
良久,他似乎是点了点头,然后往车子这边走过来。
“你醒了?”
“嗯。”
“我查到了,她最近在翼北的行踪不定,十分钟之前她到了白马的钱局长家,随后二个人双双离开,去了香山的一处钱局长的私人别墅,阿铃跟他们在一起。”
夏知目光一凝。
“那我们过去吧。”
……
同一时间,别墅里,阿铃乖乖的坐着,有些局促不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简直就跟童话里的城堡一样。
“阿姨,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爸爸。”
安以曼播着自己的指甲,笑道:“你先洗澡,洗完澡就能见到你爸爸了。”
“嗯,好。”
“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真漂亮,这是你和爸爸住的房子吗?”
安以曼冷冷一笑:“喜欢就好。”
一会儿,你会更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