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怡的皮肤消毒,然后低声讥笑说:“我说过,女人有时候太清醒,并不是好事。好好休息一下吧,醒来以后我们很可能就到泰国了。”
药水的效力很强,唐素怡很快就再次昏睡过去了。
这么一睡,唐素怡彻底陷入了迷幻的状态当中。她的脑子有时候会很清醒,有时候却很迷糊。她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康司杰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喂她吃饭,帮她擦拭身体,甚至把她抱到医院的芒果树下晒太阳。
晚上的时候,康司杰会安静地靠在床边,给唐素怡读报纸。手腕上的纱布也是他换的,一层一层地剥开,当看到那条狰狞的伤疤时,他会情不自禁亲吻下去。无比的虔诚,就像在亲吻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偶尔醒来的时候,唐素怡可悲地发现这间所谓的医院,原来是荒废已久的建筑。空荡荡的残旧建筑里,只有康司杰和她两人。那个叫小张的司机偶尔会过来,带一点食物和纯净水,以及药物。
唐素怡不清楚为何康司杰会把她带到这里来,这几天她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无声的黑白电影。而康司杰就是这部电影的总策划,自导自演着一出恐怖故事。
慢慢地,离开的念头已经逐渐消失。独自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唐素怡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脑子里残留的一些记忆也开始沉沦。她活在康司杰创造的世界里,甚至有种错觉认为他才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只要自己不反抗的时候,康司杰就不会给她打针;只要她乖乖顺从,绝对服从康司杰的安排时,他就会带着她到外面的世界走动,甚至推着轮椅带她到附近的小村庄游玩。慢慢地,唐素怡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逆来顺受,也学会了在这种简单却极端的生活中,遗忘了自我。
***
花园里,叶琛站在泥泞的草地上,看着法医把僵硬的尸体从坑里抬了出来,心情如同大雨下摇摇欲坠的树叶。
这座小木屋位于边境的深山之上,曾是边防人员休息的地方,却已经荒废了很多年。附近的村民说,有陌生的中国籍男子两个月前曾到这里来,修葺了一番然后离去。
唐振华临死的时候应该很痛痛苦,身体弓成了一只虾米的形状,脸色发黑,死不瞑目。林全撑着伞走到叶琛的身后,低声劝慰说:“没找到唐小姐和康司杰,估计已经离开了。卧室里发现了针孔摄像机,估计发给你的视频就是这样拍下来的。”
冷冷地看着雨水冲洗着草地上的泥土,叶琛的心也开始变得僵硬。“还有其它发现吗?”
“他们说……浴缸里有残留的血迹,卧室里……”说到这里,林全已经无法继续下去。这间木屋看起来太可怕了,到处都充斥着一种死亡的味道,即使像他这种久经战场的男人,都感到丝丝的恐惧和蚀骨寒意。
“卧室里有什么?”叶琛空洞的目光落在连绵不断的山脉上,双手握成了拳头,指甲也深深陷入了肉里去。
林全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声说:“发现了针筒以及迷幻剂……”
“啪”的一声,叶琛的拳头重重落在花园的树干上,他疯了似的转身就往汽车的方向走去。他想要打开车门钻进去,却被林全按住了车门。
“阿琛,你要干什么?”林全挡在驾驶座前,高声吆喝说:“没发现尸体,表明唐小姐很有可能还活着!”
叶琛暴戾地朝林全的脸上是甩去一拳,高声嘶吼道:“别拦着我……我要去找她!四天了,我们来越南四天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他们已经离开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小怡在哪里,经历着怎样折磨和痛苦,你让我如何能冷静下来。”
“啪”的一声,林全也用力往叶琛的脸颊上甩了一拳,冰冷的雨水滑落在他凌乱的黑发上。经历了一周的煎熬,他已经颓废得不成人形,脸瘦了一整圈,胡子长得几乎看不到原本的肌肤。衣服已经穿了三天,这三天他几乎不眠不休,联系所有能联系的人,动用了手头上所有的人脉和关系,可是都没有唐素怡的消息。
“阿琛,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可是冲动也解决不了问题。小七也说了,手头的兄弟都在找她,只要没发现尸体就还有生还的可能!”林全安抚的说话早已没有了任何的说服力,他也清楚知道像康司杰那种存心复仇的变态着,什么极端的事情都会做出来。唐素怡的安全已经越来渺茫,只是叶琛和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叶琛终于消停了,捂着额头靠在车门上,身体缓慢地滑下来。“林全,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我恨不得杀死自己,可是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她!”
正在这时,小七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神色慌张地说:“叶总,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