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世跟她有杀父之仇的那个男人,跟这一世追她追得死去活来的Veblen,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这还是造化弄人啊。
司徒凌枭看到路瑗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不由得眼角微抽,“你这是什么反应?”
路瑗蓦地回过神来,对上司徒凌枭审视的眼光,干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财政部长的儿子。不过话说回来,枭枭,你把人儿子都给搞成残废了,还说什么给他面子,就不怕那个拜尔德记恨你?”
司徒凌枭冷笑,“这世上记恨我的人多了,我可没空考虑他们的感受。”
路瑗咂咂嘴,这个男人还真是够狂,不过,谁让他有狂的资本呢?用他昨天对Veblen说的那句话来讲,M国一半的军事武器都是他提供的,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小的财政部长?
三天后,路瑗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在学校里碰见了Veblen。
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刚从校长办公室的方向出来。
脸上还带着伤,神情一片萧索,根本看不到昔日的俊逸身材。
他的腰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但路瑗心里很清楚,毛毯下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这样的Veblen,她忽然就恨不起来了。
路瑗纵然再冷血,也明白这种在最好的年华变成残废的感觉,比死更让人难受。
就像她当初刺杀了拜尔德后被重伤,得知自己双目完全失明时,那种绝望……
Veblen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路瑗。
她逆光而立,乌黑发亮的卷发在她肩头轻颤,阳光在她那张白皙无瑕的脸上闪烁着金色光芒,五官精致得宛如中世纪油画里走出的高贵女神。
Veblen定定看着这样的路瑗,原本毫无生气的眸子,蓦地升起浓浓的恨意,在路瑗即将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猛地跃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衣服,“Lynn!”
路瑗吓了一大跳,转身便看到Veblen跌坐在地上,猩红着双眼,死死抱着她的腿。
“Veblen,你疯了吗?”
她想让自己的腿抽出来,不料这个男人却像是疯了一般,力气大得在她的脚腕上掐出了一道道青紫的印子。
“对,我就是疯了,而且是拜你所赐!”Veblen眸子里闪烁着可怕的恨意,“Lynn,你把我害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什么都不说就想离开?”
Veblen说话的声音不小,而且刚好又在校园内的主道上,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
路瑗担心这个疯子会把司徒凌枭的事情说出来,冷着脸低喝道,“Veblen,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关于你车祸重伤,被截了双腿的事情,我只能说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我并不觉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她没关系?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Veblen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腿部的伤口也因为他刚才剧烈的动作而渗出血来。
他疼得额头上都起了冷汗,咬牙切齿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第一次觉得他的话说得很对,越是漂亮的女人,往往越是可怕。
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没散,路瑗担心自己现在离开,这个疯子会当着大家的面乱讲话,干脆忍着心里的反胃将他从地上包起来,然后放到轮椅上。
然后,趁着Veblen还没从她的温柔陷阱中回过神来时,不急不缓开口道,“Veblen,我知道你一直就喜欢我,但是我早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而且已经快订婚了。”
“虽然我无法对你的情意做出回应,但是你也不该去酒吧买醉,更不该喝了那么多酒还开车。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也觉得很难受。”
众人听到路瑗这个说法,眼里都浮现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Veblen却狠狠瞪大双眼,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撕成碎片。
他那天确实喝了点酒,但是根本还没到醉的程度。如果不是那辆违规冲出来的卡车,他又怎么会出事?
至于这两条腿,每当他想起来,更是恨不得吃了司徒凌枭的肉。因为他昏迷之前,分明听见主治医生说得是动脉出血,等麻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被截了。
他自己就是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动脉出血根本不至于到截肢的程度!
他虽然不清楚自己昏迷那短短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笃定这件事跟那个叫司徒凌枭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要不然那天在歌剧院的时候,司徒凌枭怎么会说,让他好好享受这最后几天的健康生活!
路瑗说完这段话后,也注意到了Veblen眼底强烈的恨意。她心中微微一惊,错开他嗜血的眸子,从他的随从手里将轮椅接过来,直接推着他朝着校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