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这样的错误了。”
太子殿下手指轻抬,案几上的一本书便轻巧地飞过来落在他手中。他闲散地翻开来看,勾了勾唇,有些儒雅的味道,道:“多谢以寻妹妹操心了。我倒觉得,妹妹应该多操心操心自己,据我所了解,那玚珏是头犟驴,认定的事情不大可能会回头。”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凤以寻脸色变得有两分羞恼,他抬头似笑非笑地眨眨眼睛,“以后你小心点。青梅竹马吗,其实挺相配的。”
“我呸!”凤以寻骂道,“我跟他是兄弟!你不要这么龌龊!”然后扭头大步流星地离开,只是将将路过窗台的时候突然脚步就顿下来了,侧头看着窗台上的青雀,青雀缓缓地把脑袋缩进了翅膀腋下的羽毛里。她便眯了眯眼,笑得有两分纨绔,“烬哥哥最近喜欢上养鸟了?这鸟不错。祝烬哥哥早日养出个成果来。”
直到凤以寻走了老久,太子殿下微微仰着头,靠着床头,长长的发丝流泻一直到地面,形容十分的柔美。他捏了捏鼻梁,舒了口气,侧目看着窗上依旧不敢抬起脑袋的青雀儿,放低的声音,道:“小离儿,她已经走了。”
半晌,青雀儿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湿漉漉地把他望着。
太子殿下心软成了一团,轻声哄着解释道:“你知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诓她的。”
青雀儿点了点头,落地成人,幻化成美丽的女子,一步一步走过来,乖顺地趴在床边,问:“烬师父,伤还疼么?”
太子殿下手指穿插进她的发中,像每一对甜蜜的情人那般,对她呵护备至百般疼爱,道:“有小离儿陪着,就不疼。”
“我就这样陪着你”,她忽而仰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窗外落霞的余晖盈了进来,几分艳丽,映照着这一双人,一人靠在床榻上垂着头,一人趴在床边仰着头,两相凝视。那淡淡的金色阳光把两人的影子交相投在了墙上,万分美好,却徒添了点点悲凉的感觉。女子道,“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做,或者永远做一只鸟儿,每天站在窗前陪着你,这样的话,也会给你带来劫难吗?”
“小离儿……”太子殿下瞠着双目,余晖也给他的凤眸淬上淡淡的金色,“你不是我的劫难,莫听她胡说。你是我的福气。”总有一天,他的小离儿不用再游离在三界之外,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他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向玉听后愣了愣,然后弯弯地笑了,眼神澄澈,亮晶晶的。
很快,太子殿下喜欢养鸟这件事,在九重天都传开了。八卦这种事情,对于一群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又喜欢发掘点儿小秘密小癖好的神仙来说,是最娱乐不过的了。
据说,那鸟是只青雀,小小的便灵气十足已然能够幻化人形。众神仙经过激烈争论,然后一致得出结论,太子殿下游走花丛太久阅历太丰富,风韵成熟而貌美火辣的仙子妖女已经腻了,那青雀的清纯模样,应是太子殿下觉得新鲜的类型。
为此一群八卦神仙在九重天的婆罗林里摆上了赌桌,有兴趣的可以下注,赌一赌这次太子殿下的新鲜期能够持续几个月。赌得最长的新鲜期的,居然只有三个月。而且还是个不谙世事刚晋升来九重天不久的仙者下的注。
这件事,无意当中传到虽闭门不出但总是有办法知道天下事的太子殿下耳朵里。彼时太子殿下一身的伤见好,正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地靠在凉亭里,身旁向玉习着仙婢们的手法,闲来无事给太子殿下煮茶。
远远儿看去,真真是一对璧人,锦瑟和谐。
小童跑到凉亭外,对太子殿下诉说婆罗林外的赌况。太子殿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随意问:“已经有多少注了?”
小童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赌半个月的一百三十二注,一个月的九十八注,一个半月的七十一注,两个月的三十六注,唔还有一注是三个月。日期最为接近者为胜。”
太子殿下“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似在思忖。向玉灵俏地问:“烬师父,我们要赚钱吗?”
他这才凤目掀开一条缝,流光浅浅溢出,看着向玉,忽地笑了一下,手支起下巴,懒懒地吩咐小童道:“去库房搬点儿值钱的家伙,拿去下个五百注,就赌一个有生之年。”
小童吃惊不已,但还是领命下去。这一下注,自然不能以太子殿下的名义,而是以一位平时甚低调的仙君的名义。
见那位仙君如此的财大气粗,一些仙子难免心中鄙夷,有生之年也太夸张了一些,到时候莫要输得个倾家荡产才好。毕竟太子殿下的风【】流,都是有目共睹的。
然,话虽这样说,仙子们慢慢就按捺不住了,想要一睹那青雀儿到底是个何方神圣,使得太子殿下放着她们这些诱人的红果果不采,非得要采那涩涩的青果果。
青雀儿一事,终于传到了天后娘娘的耳朵里。天后娘娘见太子殿下伤已好得差不多,隔日便请了他去瑶池那边叙叙话。偏巧新近天后娘娘有意锻炼自己那一团糟糕的棋艺,在瑶池摆下棋局与儿切磋。
尽管太子殿下已经手下留情了又留情,天后娘娘却还是慢慢被杀得脸都黑了。最终袖摆一拂,拂乱了棋盘,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忿道:“怎么父子一个德性,在棋局上逞什么威风,少逞威风会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吗?即便是胜了我,你们也是胜之不武,老娘不玩了。”
说罢以后,天后娘娘端起一旁的茶盏,小抿了一口,恢复了一派雍容高贵。这变脸之快,九重天上她数第二就无人敢数第一。太子殿下云淡风轻地笑着,天后娘娘润了润嗓,平缓道:“太子的伤如何了?”
太子殿下道:“劳母后挂记,已无大碍。”
“那心里的伤呢?”
“心里的伤?”太子殿下愣了一愣,道,“孩儿何曾有过心里的伤?”
天后娘娘用与凤以寻当初一般无二的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太子殿下,拔高了语音儿眼梢挑了挑,怪笑两声:“你不惜触犯天条也要下去跟个凡人你侬我侬相濡以沫,莫不是只告诉我玩玩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