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采了兰末儿草,是想做香料?”
郑蛮蛮道:“是呢。那物在外头倒是稀罕的。可不想这里能长得这么好。”
“是长得好。兰末儿草的芬芳,便是要靠日头晒出来的。在外头是一克便值千金。在咱们这儿,连最小的孩子也会采去玩耍。”黄伯笑呵呵地道。
郑蛮蛮不由得暗道,可惜路难行。不然若是可以通商,这个地方还真就是能富得流油了。
杨云戈,加油啊!帮老娘把这个地方给赢回来!
“我发现兰末儿草晒干了以后,香味比鲜嫩的时候还浓郁。”
“那自然是的。”
郑蛮蛮笑道:“可不可以磨成粉末,做成这种香味的胰子?”
“夫人可以试试。”
郑蛮蛮高兴地道:“好,我便去试试。”
说着,就要往回走。
黄伯叫住她,探身剪了一串葡萄给她,笑道:“最好的。”
“谢谢黄伯。”她笑道。
“去吧。”黄伯目中有些慈爱。
郑蛮蛮高高兴兴地揣着葡萄走了。
回到相对凉爽的大殿,郑蛮蛮便直接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
手里的葡萄给了侍女,去洗干净。
现在她身边跟着的都是胡人侍女,帮她打点些杂事罢了。
小翠和卫灵再没有出现过在她面前。不过郑蛮蛮发现自己每日的餐点开始符合心意,便知道是谁的手笔。
郑蛮蛮找了个小药钵,细细地把干透了的兰末儿草碾成了粉。
过了几天,她的胰子做好了。可她却从来不用。
一盒一盒封存好了放在那摆着看。
侍女好奇,道:“您辛苦做出来的胰子,怎么从来不用?”
郑蛮蛮老老实实地道:“我家那位不喜欢这种香味。”
杨云戈的喜好很特别。
若是她用了什么桂花啊,桃花啊什么的胰子,当天晚上肯定会被他虐出一身汗,然后拖过去重新洗干净。
反复搓,反复洗,绝对不让她身上留下其他味道。
次次都被他搓得红彤彤。
他还要反复闻,确定味道淡了才放手。
所以郑蛮蛮几乎从来不用带香味的胰子和熏香。
这种兰末儿草的香味,就像月儿奴公主那种人,又奔放,又暖昧。杨云戈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侍女笑吟吟地道:“夫人很想念骑主吗?”
“你说呢?”郑蛮蛮趴在浴池里,没好气地道。
换你你和你孩子爹分开了,你不想啊?!
侍女一边给她擦背,轻声道:“大王子已经去了前线,和骑主交过几次手了。有胜有败。”
这是正常情况。郑蛮蛮默默地想。
安福是狗头军师,但他有一部分八部骑兵的人马在侧相助。
杨云戈是集大成者,但毕竟孤掌难鸣。
希望他能沉得住气吧。
她慢慢地潜进了水里,呆了一会儿。心道:你人生的第一次失败,我不在你身边。
等她再从水里爬出来,拧干了头发,穿上了衣服,她道:“开一个草园吧。种些兰末儿草,和猫尾草什么的。”
“您是想……”
“我喜欢玩香料啊。”郑蛮蛮道。
反正园子迟早是她的。她现在就开始规划,也很正常吧。
侍女还真不敢把她的话不当成一回事,接了命令就退了下去。
这天晚上,郑蛮蛮睡觉睡到一半,就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她嘤咛了一声,挣扎着动了动身子,抬手摸到细腻光滑的皮肤,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咚”的一声,有什么人闷哼地掉下了床。
“公主!”侍女急急来点了灯。
郑蛮蛮惊魂未定,看见床底下坐着个光着脚,身穿白纱衣的少女。
正是好久不见的齐嫣公主。
她不由得就有些无奈,道:“公主,您没事吧。”
齐嫣颇有些委屈,指着她道:“你把我踹下了床。”
郑蛮蛮拢了拢衣服,斜睨了她一眼,心道,早知道是你这女色鬼,就该踹重一些。
侍女的扶持下,齐嫣公主艰难地又爬上了床,硬是往郑蛮蛮身边凑。
她低声道:“我要抱着你睡。”
郑蛮蛮无奈了。她现在这个姿势估计就是刚才爬上来的姿势。双手紧紧搂着,脸贴在她胸口上。
早先因为夜里经常被杨云戈袭击,所以在陌生的地方,胸口沉甸甸的难免让她惊吓。
现在清醒了,看见她这个姿势,其实也不是这么的不规矩……
其实也就是个小孩子依赖大人的姿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