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以及布匹杂物。
梁山眼睛一亮,这么一座四合院若是在大都市,价格不知几何。
这就是他的家了。
梁山伯太有追求,实际上,这个时代寒门也算不错。
皇朝世俗势力大多由世家掌握,寒门虽在世家之下,但寒门子弟也是可以出仕,虽为小官,一世小康是没有问题。寒门之下是平民,或说自由民。自由民人口不多,很容易破产沦为世家或寒门的奴役。康叔在梁家算是有地位,但身份其实低下,是奴役,而梁亮那就算是家生奴才了。
“这次儿子蒙难得以解脱,全赖母亲大人日夜祷告。”梁山撩衣服再次跪倒,算是正式给母亲请安。这些古人的做派,梁山做起来竟没有半点障碍。
梁杨氏很是宽慰,儿子这趟回来,虽说有些惊险,但似乎长进不少,扶起儿子,一手拉着梁山,另一手牵着祝英台,道:“儿啊,英台这次到我们家就不走,我准备三日后给你们完婚。”
“完婚?”梁山讶道,迅速瞥了祝英台一眼,发现她神色清淡如水,就像不是他人的事一般。
“是啊,你忘了!”梁杨氏拍了拍儿子的手,道:“你父亲和英台父亲为莫逆之交,早在你们出生之前就定下婚约。三年前,英台父亲去了,小小年纪守孝三年,现在守孝期满,家中无人,我就做主接她回来。”
幸福有些来得太快,难道从此就过上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梁山脑袋有些发懵。就在这时,门口有人说道:“我侄子回来了。”语调却是轻狂。
一个头戴小冠、身着锦缎长衫的四十多岁男子傲然走进院子。
是梁子强,梁山的二叔。梁山就觉一股怒气压抑不住地涌上,这显然是来自梁山伯的情绪。
梁子强瞥了一眼梁山,讥笑了一声,走到梁杨氏跟前,拱了拱手,却也不弯腰,道:“见过大嫂!”
梁山忽觉母亲抓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有关梁子强的记忆更加清晰起来。
梁山伯父亲早逝,留下孤儿寡母,梁子强平时没少欺负他们娘俩。几年来,梁子强以各种名义吞掉他们的三十多亩林地,现在又惦记着他们家二十多亩良田,是个刻薄寡恩的小人。
“大嫂啊,我知道我这个侄子要成婚,我这当叔叔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不是。”梁子强嘿嘿笑道,山羊胡须一翘一翘。
“你要干什么?”梁山怒道。
“不许对你二叔无礼!”
“无妨,我不会跟山伯计较的,这次山伯大婚,特意奉上一百两纹银。”
“说,你有什么条件?”
“那二十亩水田如何,之前欠我的五十两纹银也一笔勾销。”
“你真一点都不惦记你大哥的情分?”梁杨氏嘴唇哆嗦了一下。
“正是顾念大兄恩情。”
“你!”梁杨氏手指颤抖着指着梁子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山伯这次攀上了马家小姐,从此世家高门大院好日子,嫂子也跟过去,还要这二十亩田做甚?”
“你!”梁杨氏气得浑身哆嗦。
这是存心挤兑自己,居然扯上已死马文秀,梁山火往上冒,道:“母亲,不要生气,我来跟二叔好好谈。”说着,梁山就走到梁子强跟前,嘻嘻一笑道:“二叔,一切好商量。”
梁子强哈哈一笑道:“方圆百里,人人都知贤侄志高存远,已是马家乘龙快婿,怎么还在乎二十亩水田?”
梁子强话语尖刻之极,梁康与梁亮等人勃然变色。
“二叔,你这是趁火打劫?”
梁子强嘿嘿冷笑道:“是又如何?”话音刚落,就见一拳头砸来,梁子强立刻捂住眼睛“哎哟”一声栽倒,满地打滚。
梁山神情一愣,自己下手并没多重,怎么这厮如此配合?既然如此,梁山也不客气,拳脚相交。
“大嫂救我!大嫂救我!”梁子强大声呼喊。
梁杨氏大惊,儿子虽然心性偏狭,但举止向来守礼,怎突然暴起揍人?瞧着儿子又猛力揍了几下,梁杨氏心中莫名快意,口中言道:“山伯,你这是干什么?快快住手!”
梁山恶狠狠再踢了几脚,拍了拍手,道“康叔,亮子,把二老爷扔出去!”
梁康与梁亮父子俩就等着发话,立刻扑过去,老鹰抓小鸡一般一边拎一个手臂直接架着就拖到外面一扔。
很快,梁子强在门外杀猪般大叫:“等着,你们等着,反了你,竟敢殴打长辈!”梁子强忍着疼爬起,心里却得意,拍拍手,一拐一拐地走了。
“儿啊,你不该这样,没有风评,日后你如何有前途?书院的书岂不是白读?”
风评是地方绅老对知识分子的评价,官府以这个为依据任其官职,比如举孝廉,忠义等等。楼台书院是方圆百里的最高学府,梁山伯从那毕业算是有一份资历,但若风评不好也只能呆在家中,一辈子也就当个教书匠之类的。
梁山愤道:“母亲大人,与大人需执礼,与小人却没必要,二叔如此欺压,还真当我们家没男人了。”
梁杨氏眼眶微红,道:“好,娘也不责怪你,只是让英子笑话了。”
“山哥至孝,小妹感动。”
这银铃一般的嗓音竟也是像极苏娅,梁山斜着眼睛,愣愣地望着祝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