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准像一条疯狗似的追着李再兴。可是李再兴却非常清醒,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收拾王准的时候,说到底,王准只是一只小虾米,真正的大鱼是他老爹王鉷和王鉷身后的李林甫。
在王训担忧的目光中,他如游鱼一般躲避着王准的追咬。他可以对其他的对手下狠手,不是将他们打翻在地,就是踢断他们的腿骨,却坚决不肯对王准出手,刻意的保持着一种怕伤了王准,全力躲避的局面。
见李再兴不敢伤他,反而不断的将他的队员打倒,让谢广隆和韦应物等人不断的进球,拉平比分,最后大比分反,让他输得鼻青眼肿,一败涂地,王准真疯了。
他已经顾不上球在哪儿,他的眼里只有李再兴,李再兴跑到哪儿,他就追到哪儿,张牙舞爪,连声嘶吼,想要抓住李再兴。看他那副两眼通红的模样,围观的人相信,他如果真的抓住李再兴,很有可能会咬下李再兴的一块肉。
不少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李再兴遭到王准的毒手。
李再兴下手是够狠,他虽然没进几个球,可是对方至少有七个队员被他打得失去了再战的能力,这才让韦应物等人如入无人之境,尽情的进球,尽情的凌辱王准。可是这却怨不得他,是王准的队员先下毒手的,他只是奋起反抗,充其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算不上过分。而且他对王准一直手下留情,否则以王准的体格,恐怕早就是那几个被李再兴废掉的队员之一了。
所以,虽然李再兴出手不留情,却没有人怪他;虽然王准追得披头散,气喘如牛,却没有人同情他。围观的人虽然不敢得罪王准,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和偏向,拍手跺足,叫好声响成一片。
在潮水般的叫好声中,王准气血上涌,眼前直冒金星,李再兴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飘忽。他踉踉跄跄,两腿软,如风中摆柳。
韦应物见状,不动声色的冲了过去,用力一撞,王准就飞了出去,倒在尘埃中。韦应物一边欢呼着“传给我,传给我”,一边从王准的背上踩过,接过谢广隆传来的球,奔向球门。
再得一分。
韦应物举起双臂,绕场飞场,纵情狂啸。
李再应对谢广隆使了个眼色,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辗转的王准,追了上去,将韦应物高高的举了起来。韦应物一惊,随即更加兴奋,脸涨得通红,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是横扫千军,力挫强敌的将军。
蹴鞠赛以韦应物一方大比分获胜而告终,虽然韦应物最后成为荣耀的代表者,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仅凭韦应物没有身的小身板绝对赢不了这场比赛,真正的功臣是强壮剽悍,阳刚气十足的李再兴和谢广隆,还有温润如玉、风流倜傥的王训,没有两员猛将冲锋陷阵,没有王训指挥若定,他们很难从王准和他那帮凶残的手下面前摘取胜利的果实。
然而大家都是聪明人,很清楚王准不好惹,只有韦应物这种同样级别的纨绔子弟可以抗衡,所以默契的大声叫好,大力捧韦应物的场,而热烈的目光则毫不吝惜的投给了李再兴和谢广隆。
在欢呼声中,韦应物如凯旋的将军,趾高气扬的回到杨家。至于倒在球场上惨叫的王准等人,根本没有留心。
……
王准已经晕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平康坊的。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太平坊的家中了。
趴在榻上,王准觉得后背疼得厉害,不过相比于脸面,背上的痛又没那么重要了。刺耳的叫好声一直在他耳边回想,让他脸皮烫,简直能烙饼了。
“王训!韦应物!李再兴!杨妙儿!”王准念叨着一个个名字,咬牙切齿。
他不肯让下人替他换衣清洗,他要让父亲王鉷看到他这副凄惨的模样,然后替他报仇。
直到深夜,王鉷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中,看到半死不活的王准,大吃一惊。等王准打起精神,添油加醋的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王鉷勃然大怒。
“蠢物,堂堂的卫尉少卿,居然与一帮无赖儿去比赛蹴鞠,你能不能给朝廷留点脸面,能不能给老子留点脸面?”王鉷脸色铁青,怒不可遏。“你要女子,漂亮女子多的是,何必一定要去平康坊与庶民争风,你要散心,要蹴鞠,有的是干净整洁的鞠场,何必一定要去平康坊那个废弃的鞠场,生怕丢人丢得不够,非要让王家父子看到?”
王准一时愕然,不知道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仅不帮他出气,反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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