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前后其实只有三秒钟的时间,于她而言却漫长的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她皱眉,开始拼命挣扎,左躲右闪的脑袋被男人的另一手固定住,像是入魔一般的越吻越深,恨不得就此将她揉碎进体内去。
“唔,你、你疯……了,北……梵行!你放开……我,放开!”
惊怒到了极点的呵斥声,因为男人的疯狂索取被打乱,断断续续的,带着微微的喘息,催出一股宛如兴奋剂一般的效果。
16年。
一个人,一生中最珍贵的时间,他全部都给她了。
在思念中度过,在悔恨中度过,在生不如死中度过……
他以为她会躲他躲的远远的,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孤城以外的所有地方的搜寻上,却没料到,她就在他身边,就在他眼皮底下。
A大,离他的北氏集团有多远?
两个小时的车程。
她的孤儿院,她的小学,她的初中高中又离他有多远?最远的不过100公里,最近的,也不过只有50公里。
那么近的距离,12年的时光。
他整整有12年的时间,哪怕是偶然的一次遇见,都没有。
他无数次从她的孤儿院、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是她曾经打工过的餐厅走过,用餐,却从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一次!
仿佛上天也对他失望之极,仿佛他已经耗尽了他们之间全部的缘分,就这么……蹉跎了12年。
直到她遇到了南慕白。
可为什么……偏偏是慕白呢?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为什么一定是慕白呢?
他在出手与忍让中挣扎徘徊,一生之中,唯一一点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就这么在指尖溜走。
他的人生,被一片茫茫的冰雪跟黑暗覆盖,仿佛北极漫长的极夜,可悲的是,从来都不曾有过极光的出现。
他愿意拿一切来跟慕白交换,北氏集团,甚至是他的三四十年寿命,只求他能把她还给他。
只求他能把她还给他……
交叠的身体重重跌落在铺着白色羊毛地毯的地板上,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跟神智一般,身体不再有任何的思考跟指令,唯剩最原始的**跟冲动。
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重重甩了出去。
像是撞到了桌子最坚硬的棱角,‘砰’的一声巨响后,随即袭来的,是一阵尖锐到近乎麻木的痛楚,从脊背到尾椎。
偌大的卧室,像是真的被整个浸入了不透光的海底一般,窒息般压抑恐怖的海水汹涌咆哮着将所有人淹没。
郝小满泪眼模糊的抓着被撕扯的有些凌乱的衣衫,抬头,模糊的看到一抹杀意冷然的身躯走到桌前,单手将北梵行从地上拖拽起来,一拳重重挥了上去。
北梵行整张脸都被打的侧偏了过去,唇角溢出猩红刺目的血迹。
“北梵行,既然你这么一心求死,当初又何必醒过来呢?”男人沙哑暴戾到极点的嗓音响彻耳畔,宛如宣判死亡的判官,冷血,残忍。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挥拳相向。
北梵行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转过头来,对上男人布满血色的阴鸷黑眸,表情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我们之间,是该有个人不能活下去了。”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距离眨眼间拉开到一臂之长,一银一黑两把带了消音器的手枪,就那么紧紧的抵着彼此的胸口。
郝小满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再也顾不得还在发软的双腿,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冲过去。
寂静中,陡然传来一道清冷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郝小满,我把肾脏还给你,你回来哥哥身边吧。”
“……”
她怔住,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卧室门口的北芊芊。
她情况似乎很不好,面色惨白,很虚弱的样子,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之色:“因为要了你一颗肾脏,整整12年,哥哥把我丢在国外,不愿来看我一眼……他没有错,他只是想救他妹妹一命罢了,你想恨就恨我吧,我把肾脏还给你,你回哥哥身边。”
她其实是恨她的。
她宁愿不要她的这颗肾脏,宁愿在病痛中只存活一年,至少有哥哥的陪伴跟心疼,至少会死在哥哥的怀里,这比无限延长她的生命,他却不愿再看她一眼,要好出千倍万倍。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抗争,还在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北梵行对这个女人死心,那么现在,她绝望了。
不,是从哥哥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她就绝望了。
终于看清楚,哥哥放不下她,他宁愿放下自己的生命,都不愿对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