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收回视线,淡淡开口:“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一边说着,蜷缩在沙发上的腿滑下,也不穿鞋,就那么赤着脚往卧室方向走:“我有点累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下好了,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手指没等碰到门把手,就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握住了。
她静默了片刻,抬头看他:“还有事?”
男人垂眸俯视着她,眼底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你这个样子,却问我有没有事?”
郝小满闭了闭眼。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不好看,可身心俱疲之下,她实在没有经历再伪装出半点笑容来给他看了。
“我没事,就是想睡一觉而已。”
她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压抑紧绷的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烦躁:“就今天一天,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追根究底的问我问题?”
她不知道如果他继续问下去,她下一秒会不会失控的咆哮出声。
男人身形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僵硬,眸色幽幽转暗,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好,我不问你,你进去睡吧。”
话落,搭在她手上的大手果然移开。
她看都没看他,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
好像,从脑袋沾到枕头后睡着了,但迷迷糊糊中大脑却又一直很清醒,清醒到能听到外面的风声,雨声。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可大脑却依旧昏昏沉沉,疲惫的像是在山林里奔跑了一夜。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是南慕白欠了林晚晴的,他想要弥补她再正常不过;明明她对古擎天没有半点感情,却还会被他残忍冷血的一面击中,受伤……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软弱的自己。
开门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沙发里正在喝牛奶的男人。
她吃了一惊:“你昨晚没回去?”
他合上手里的报纸,起身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回:“回去了,刚回来。”
撒谎!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穿的衬衣长裤,沙发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毛毯这会儿也有些乱,明显是敞开过的。
虽说这里只有一个卧室,可他的书房里却也有一张用来休憩的单人床,她不明白他昨晚为什么不去书房睡,而是选择蜷缩在这张长度明显不够的沙发里。
她转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已经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了过来:“知道你大概没胃口吃早餐,喝了牛奶再走,别再低血糖晕倒了。”
郝小满咬唇,默默的伸手接过来:“……谢谢。”
她的确是没打算吃早饭,不饿,没胃口。
刚低头喝了一口,又迟钝的回过神来,抬头茫然的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她跟他认识后,只因为低血糖晕倒过一次,容霏霏还抢了她一个先,导致这男人直接冲上去抱着容霏霏走了,而她当时是晕倒在桌子下面了。
虽然事后他问过她,但她记得当时她是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的。
南慕白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我进去洗个澡,大概需要十分钟,你要不要等我?我可以送你去学校。”
你要不要等我?我可以送你去学校。
郝小满捧着牛奶杯,默默的点了点头:“好。”
男人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回了卧室。
她在沙发里坐下,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次。
昨晚,她的态度肯定伤到他了,不然以他的习惯,不会在送她回学校这件事情上询问她的意见,他向来习惯命令。
正是上班高峰期,饶是再名贵的跑车,也只有乖乖排队等待的份儿。
从上车后,南慕白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的脸色却并不清冷疏离,似乎没有在生气。
他这样,她心里反而更忐忑不安了,明明应该生气的,却偏偏没有生气,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郝小满在心中打了无数遍的腹稿,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对不起啊,我昨晚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他侧首看了她一眼,薄唇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嗯,我知道。”
她默默低垂了脑袋,不吭声了。
中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习惯刷微博的邓萌忽然拍了拍她的胳膊:“唔,你看这个新闻,传孤城G姓政府机要人员因贪污受贿、与多名女子存在不正当关系而被立案调查,有没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