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单人间。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以及桌子上一盏昏暗的台灯之外,四周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谈话不算正式。两个身着便衣的人坐在椅子上,昏暗的台灯照在梧桐苍白的脸上。
这张脸有一种病态的美丽,就像是一朵受惊的白莲,风雨来袭,突然之间就迅速得憔悴了。
“我们知道你会武功,而且不弱。听说你还解救过人贩手中的孩子。我们想知道,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表情严厉而刻板,眼睛有如鹰鹫般在盯着面前的猎物。
梧桐垂着眼帘,突然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我上过猎人学校,是在M国B州。”
旁边的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笑着递了一张餐巾纸给梧桐。
梧桐接过了纸巾,感激的对着那女人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为什么要上猎人学校?”那个严厉的男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李梧桐的身体反射性的抖了一下,显得有些发懵。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我经常被白人欺负。”
中年女子与那戴眼镜的男人对视了一眼,温柔的对着梧桐点了点头:“姑娘,你别害怕。咱们只是走个形式,因为毕竟你的情况有些特殊,牵扯的又都是军队里的人物,所以,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配合,我肯定配合。”梧桐的身体又开始发抖,脸色更白了,长长的睫毛上下颤动着,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
“嗯,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申请H国的国籍。据我们的调查,你在F国有合法的身份和被领养的记录。而且,从来也没有到过H国的入境记录。”
梧桐的大眼睛开始泛起了红,一颗颗豆大的泪水滑过了脸颊,她无声地哭泣,紧紧咬着嘴唇,越发显得她可怜又无助。
戴眼镜的男人一双眼仍然凌厉如刀,梧桐的眼神对着这样的眼却是一片得坦然,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是被拐卖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很小,但我知道我是H国人。在孤儿院里,我就一直被那些人高马大的孩子欺负,一直到被好心的索朗爷爷收养。他说我有一张H国人的面孔,从小就跟我讲关于H国的故事。我很向往H国,我有时候会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我会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李梧桐停下了话头,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那女人又递了一杯水来。李梧桐谢过,喝了两口才接着说:
“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那时候没有人瞧得起我,我经常被人欺负,就想到了去学习不让人欺负的本领。后来看到一则广告,我就去了那个学校。那里真的很贵……”
对面的两个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还跟着教官出过任务,得到过奖金。可是我不快乐,虽然我学到了本领,可是我总觉得孤独……”
戴眼镜的男人似乎眸光柔和了些,可是表情却依然相当严肃。
“你为什么一直追着胡杨树,我看过资料,你还曾经到过瓦尔坎,救过他的命……”
“他救了我的命。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他,他让我觉得温暖,不孤单。”梧桐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脸上不知不觉就带出了微笑。
和她的伪装不同,这种温暖几乎能够让人看见。
中年女人冲着那男人点了点头,温柔的冲着梧桐道:“那你跟凌岳和岳翼明又是怎么回事?”
“凌岳?”梧桐抬头望向了那女人,不确定的对着那女人眨了眨大眼睛:“他不是我的首长吗?我去找杨树,部队是不允许的,凌岳,是我研究的一项课题组的首长,我求他带我去找胡杨树的。之后,把杨树救了回来,我们就没怎么联系了。哦,不过,后来我发现,他竟然是我的邻居,我们还感叹过,这世界还真小。可是,他好像经常不在家,我就见过他那一次,就再没见过他了。难道你们自己人也不相信自己人吗?”
梧桐来回看了看那两个人,突然有些着急起来:“是不是胡杨树被我连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从我来到H国,碰到他之后,就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他。他是被我缠得紧了才会同意和我交往的,我们之间真的没做过什么,要是因为我的事情,让他受到了连累,我不就害了他了吗?你们说,你们让我怎么说,怎么做都可以,我愿意离他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这样,他的情况能不能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