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的时候,她终于一次性爆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她对苏家充满了绝望和怨恨,连带着对苏墨言也产生了浓浓的失望。
最终她大闹了一场,周家和苏家的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冰点。而她自己也从那时候起,下定了决心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屈辱和痛苦的地方。
虽然已经十年过去了,女儿也终于是找了回来,但她心中的怨怒和对苏墨言懦弱无能的埋怨与失望,还是始终无法消解。让她如今在面对苏墨言的时候,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觉。
平心而论,她对苏墨言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一起走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还孕育了一对子女,苏墨言除了愚孝之外,也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了。可她就是越不过心中的那一道坎。
这样的周诗云,想的最多的就是逃离。她想要远远的离开B市,只要跟着女儿,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而女儿的决定让她几乎喜极而泣,更加感激命运的仁慈安排。
女人间的谈话,男人们是完全不知情的。
苏墨言是满心欢喜,丝毫也没主意到自己和周诗云之间的问题。
在感情上他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角色,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女儿找回来了,他和周诗云之间就再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生疏和磨合是肯定的,但他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老婆终于回到了B市。天长日久的相处下去,他有的是时间让女人回心转意。
他很有信心,周诗云对他是有感情的。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难关,他不信,女人会这么轻易就将他们的婚姻判了死刑。更何况,现在女儿也找到了。他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一起去面对和完成。
苏墨言更想说的是,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将胡杨树调到B市来。他想着,以胡杨树自己的履历,再加上苏家的能力,这个事情办起来一定不会是多么难的事情。
可他才刚一提出来,就遭到了胡杨树斩钉截铁的反对。
开玩笑。他刚说过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照顾梧桐一辈子,转头就靠上了裙带关系,别说是旁人了,就是他自己一想到,也要羞死了。
更重要的是。私心里,他更愿意好好享受与梧桐的两人世界。
时时刻刻呆在老丈人的眼皮底下,他们夫妻俩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人家一大家子人多势众的,又是级别那么高的首长,他可不想每天出出进进都要摆着个立正的姿势。
这不是他自私,而是,远的香近的臭。这个道理成年人都明白。
对于胡杨树的反应,苏家两个男人看来也早有预料,有苏晨曦的插科打诨,很快大家就扯到了别的上面,都是当兵的,可供谈论的话题还是有很多的。因此,关于这个令人尴尬的提议也便不了了之了。
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苏墨言知道胡杨树取消了今年的探亲假,反正他已经张口给胡杨树请了假,干脆一次做到位,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了,直接留了他在B市过年。
遥远的西北乡村小路上,胡丽丽灰头土脸被胡岩拉上了车。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每次她准备好要跑的时候,都会发现她爸爸堵在出村的那条必经之路上等着她,就彷佛之前他已经做过千万次这样的事情,每一次都能把时间掐得很准确。
胡岩不声不响将胡丽丽带回了家里。这一次他却没有一点儿要发脾气的征兆。语气平静而淡然:
“我已经给你报了名,过了年,就把你送到部队去。等到了部队,你再好好折腾吧。”
“什么?!”胡丽丽和旁边一直装背景板的马爱红同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你疯了吗?妈,爸这是要逼我去死啊!妈——!”胡丽丽瞬间爆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声,扯着马爱红的手臂疯狂地哭喊起来。
“她爸,能不能……”马爱红虽然十分害怕胡岩的冷脸,可还是强打精神,轻轻试探着。
“不能!你既然管不了她,那就找个能管她的地方。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她的关系也已经转到了部队。如果不去报到,就是逃兵,到时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胡岩面无表情,根本没有一丝动容。他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也是实在被胡丽丽的忤逆和异想天开气得不行,才想出来的办法。想当年,那么让人头疼的痞子兵,赖子兵,都能在军队的大熔炉里被锻造好,他的女儿也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