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
“快点,雪会越来越大。”消防队长厉声道,他第一个人先走了下去,此刻他的脑子都还有些混沌,那下面躺着的竟然是首相夫人和首相府的小少爷。
“把这个石块搬开,人在这下面。”
“小心点!”
整个天地一片苍茫的白色,凛冽的冷风呼啸而过,将人的皮肤都刮得生疼。
莫子凌薄唇紧抿,定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只觉得眼前都是橙色的人影在晃动,消防队长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铄。
整个道路被封锁了,除了特定的车辆,其他的都不能通过。
警笛的声音传来,警察也到来了。
还有大批的记者,媒体全数被拦在了外面。
距离事故发生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但是这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又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
“阁下,听闻事故的主人翁是首相夫人和小少爷……”
“阁下,您认为这起事故是意外事件,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阁下……”
“阁下……”
莫子凌知道那人来了,他撑着伞往前走,“阁下。”
容湛挡开了他递过来的伞,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些石块下,被埋着的人渐渐地露出了模糊的影响。
他眸中的血丝一根一根的浮现,最终他的眼眸布满血丝,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冲向那些身着橙黄色衣服的消防人员,“走开,你弄疼她了!”
那么大力,那么大力的将她从地下拽出来。
她会疼……
温凉会疼的……
洛洛也会……
消防员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是谁,“阁下……”
容湛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俊脸上散发出铺天盖地的肃杀,那满是血污和泥迹的纤细身影在他脑中不断的晃荡,疯狂的拉扯着他的神经末梢。
莫子凌看向身后的几人,然后他们上前去将容湛拉开,“阁下,您别过去,他们是专业的急救人员……”
容湛渐渐地冷静下来,被几个男人拽住,他丝毫不得动弹,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场景来看。
消防人员的速度很快,几分钟的时间,三人被救了出来。
救护车早就等候在一旁。
容湛跟着坐上救护车。
直到此刻,温凉怀里还紧紧的护着洛洛,母子两人紧紧的相接在一起,好像怎么都分不开一样。
他们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血污和泥迹遍布全身,容湛就坐在推床旁边,他觉得眼角涩的酸痛,伸手想去触碰一下温凉和洛洛。
可是他颤抖的厉害,他控制不了自己。
绝望似乎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温凉……”他轻轻地呼吸,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碰她的脸颊。
温凉的指尖慢慢的,轻微的在颤抖,“洛洛……”她伸手想要去抓住点什么,洛洛就在她的怀中,可是她好像把他弄丢了一样。
因为她清楚的感受到怀中的小身体,生命力在慢慢的消逝,温凉感受到整个天空都塌陷下来了一样,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她盯着自己身下大片大片的鲜血,一直流一直流。
她的孩子,孩子……
“洛洛……”嘶喊声被卡在喉咙底下,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的,她的孩子没了,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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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终是被强力从温凉的怀中分开了,哪怕她用尽全力都抓不到他。
滚烫的眼泪像是怎么都止不住似得,不断的滑落,耳畔是林静玉撕心裂肺的声音,“温凉,你要撑住,不要丢下妈,你一定要撑住……”
“凉凉……”萧南希的声音已经调了。
眼前的灯光刺得温凉眼睛肿痛,她就瞪大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一直看着,一动也不动。
身上也好像不痛了,因为她浑身都麻木了,渐渐地,她也感觉到眼泪都不流了。
“温凉,你撑住……”
撑住,她要怎么撑住……
她还要怎么撑住……
澄澄死了,洛洛也死了,他们都在她的面前死了,她是这样失败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还要撑住做什么……
一只大手握住了温凉的手,她维持着最后的一点意识看向面前的男人,他满身的污迹,连脸上都是,双眸猩红的吓人,薄唇苍白。
温凉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还有后来,他惊艳了她时光的模样。
这个男人牵扯了她一生的疼痛。
如果她从没遇见过他就好了……
他问过她后不后悔遇到他,爱上他,她说过的,她从不后悔,可是现在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时光可以倒流么?
可以回到五年前么。
如果可以,那么她一定蒙上双眼,护住双耳,不让自己看见一个叫苏白的男人,也不让自己遇见这个叫苏白的男人。
“容湛……”温凉很艰难的才能发出声音。
“温凉,我在这。”容湛低下头去,“你想说什么?”
“如果……”她剧烈的咳了一下,一大口血从她嘴角滑落下来,吓得林静玉大叫一声。
“温凉别说话。”容湛惊骇的肝胆俱裂,声音嘶哑,“你别说话、”
“我……希望……从没遇见过……你……”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断断续续的说了许久,也不完整。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从没遇见过你。
这是她的话,容湛解读出来了。
他浑身就像是窒息般的疼痛,“温凉,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说……
纷沓的脚步声,推床的轮子摩擦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刺入温凉的耳中,几欲将她的耳膜都刺破。
在温凉涣散的眸光中,她看到了金属制的大门上的几个红色的大字:手术室。
容湛最后的抱住浑身是血的她,在剧烈颤抖,“温凉,我求你,不要出事。”
温凉已经奄奄一息了,似乎连抬起眼眸那样简单的事情对她来说都那么的难,“容湛,如果我能活着走下手术台,我们离婚。”
……
大门被“哐当”的一下关上了。
手术室外,红色的灯亮了起来,显示正在手术中。
容湛站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开着的窗外,大片的雪花飘进来,他伸手去接,冰冷的雪花被接在手中,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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