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灵儿陪着上邪辰。只见上邪辰坐在窗边,目光朝着窗外的方向。
她在笑,可莫离殇却总觉得这样的笑容中透着无尽的悲凉。
听得有人进来,上邪辰立即转过身,笑意愈加扩大,悲凉几乎在瞬间消失:“有劳莫大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莫春秋问。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人?!当然,后半句话莫春秋没有说出来。
“李大人既是大夫,自然应该听过,瞎子的听力比普通人好很多。”她笑,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我认得太子和桂叔的脚步。还有,药味。”
莫春秋看过她喉咙的受伤程度,自然也知道她说这样几句话需要忍受怎样的痛苦,再看着她浑身上下数不尽的伤口,想到她百毒缠身的痛苦,不由呐呐:“你少说几句!”
上邪辰笑,点头。
“我先说清楚,这药只能缓解你的疼痛和发痒,无法根除,更不能解毒。”莫春秋将药碗放在上邪辰手边。
上邪辰再次点头,朝莫春秋投过一个感激的笑,然后端起药碗,慢慢送到嘴边。中途,她顿了一下,然后皱着眉缓缓下咽。
她好像很怕苦,莫春秋心里暗爽。
“你居然连身份都不瞒你!”莫春秋有些郁闷,这明明是轩国的地盘,太子大咧咧的来了也就算了,还招惹了一个中毒这么深的丑女人,还不避讳自己的身份!真是……太任性了!
上邪辰再笑,默默的继续喝药,直到喝得碗中药汁一滴不剩,她这才放下碗,然后微笑着问:“请问,有糖吗?”
灵儿正要说话,莫春秋已恶狠狠的将话劫了过去:“没有!”
“好苦!”上邪辰皱着眉,摸索着端起茶杯,小口喝了一口,小声而委屈的,“若黄连再减少四分就好了。”
黄连再减少四分?莫春秋的眸中瞬间染上一层疑惑。这碗药,他确实将黄连的成分加重了四分!
“你懂医术?”莫春秋实在忍不住。若只是因为苦抱怨黄连多,应该说一分或者三分!她这么准确的说是四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心知肚明!
“萧轻舟是她好友。”这时,李憬臣一步跨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蜜饯,笑容温暖满含抱怨的看过莫春秋一眼,然后把蜜饯放到上邪辰手边。
“谢谢!”上邪辰说着,已拿起一颗蜜饯放入嘴里。
“不是叫你少说话吗?”李憬臣相当温柔,就仿佛看着自己的*。
上邪辰笑,刚从崖下爬起来时,因多日不曾说话,说话时喉咙的疼痛就分外明显,这些日子,说话的时间久了,那种疼痛似乎也能忍受了!
“既然知道黄连多,你刚才怎么不说?”莫春秋问。
“喝完后才发现。”上邪辰淡淡的。
骗人!他刚才明明看见她端起碗还没喝的时候顿了一下,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她就发现了!
也就是说,她知道他对她不满,为了平复他的心情,她故意喝了那碗苦药;为了他之后不再整她,她又选择将事情说出来!
好深沉的心思!
难怪太子对她另眼相看,果真人以群居!
“下不为例!”李憬臣淡淡的,脸色半分笑意也无。
“是。”莫春秋答。太子好可怕,好像生气了,居然没有笑!
从房间出来,莫春秋挂念着李憬臣说的萧轻舟是她好友,专门跑去问了桂叔她是谁!要知道,萧轻舟可是轩国的上层建筑,她既是他好友,身份必不简单!
饶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听到她的名字后,依然吓了一跳!
乖乖个隆,轩国皇后啊!靳帝刚为她白了头发,太子居然把她留在身边,这是想挑起两国战争么?!
“桂叔,你一直和主子一起,他想做什么?”这是大事啊,他一定要问清楚然后传回西凉。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他们也才好应对!
“主子想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桂叔白了莫春秋一眼。主子心思深沉,谁猜得到!紧接着,桂叔又把他们遇到上邪辰的经过说了一番,以及上邪辰一点也没隐瞒身份的事。
莫春秋各种惊叹后,唯一觉得宽慰的是:主子对上邪辰特别,必定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而不是口味真这么怪异!
当然,若上邪辰此刻容貌正常,太子对她另眼相看也是正常的,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又在想什么?”桂叔撞了下莫春秋,然后摇了摇头,莫大人什么都好,都是老爱走神。
“没什么!”莫春秋耸了耸肩,“你准备的防寒的衣服呢?我帮你搬上马车!”
……
昆仑山,连绵上千里。
李憬臣等人一连问了无数个山民,鲜有人知天池的存在,更别说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既是说昆仑之巅,那必定是在昆仑最高的一座山脉上!很快问得最高山脉的位置,一行人便往那边走。
马车只能行驶到山脉脚下,然后便是徒步的过程。
灵儿被留了下来,李憬臣的理由是:女孩子,不必吃这样的苦,他、桂叔、莫春秋陪着上邪辰上山就可以了!当然,留在山下的灵儿自然也有些其他任务。
山上温差极大。在山下的时候,明明还热得打扇子,往山上不过行了两柱香时间,就已经完全清凉下来。
莫春秋再次对上邪辰惊叹!这个女人,明明曾经尊贵无双,明明曾经优雅无双,明明曾经被男人碰上天,明明应该是世上最娇弱的女子,如今,她瞎着眼,怎么爬起山来这么彪悍!
他们会走山民踩出来的小路,可上邪辰看不见,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到达山之巅。于是,她几乎是一条直线的攀着巨木直接往上。
李憬臣站在一旁,看着上邪辰如此上山,自然想到她从崖底往上的情形,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女子,究竟要多大的毅力,才能从那下面爬上来!
“把手给我。”李憬臣开口,微微一声叹息,手已放至上邪辰面前。若照着她的爬法,必定又是几天几夜不睡觉。这种一条直线的攀岩,根本容不得一刻放松。
上邪辰想了一下,将抱住巨木的一只手伸出,李憬臣一把拉住,然后小心将她接到小路上,接下来的路,便是他拉着她,一路向上。
大掌温暖,她的手在他的手心。
她的手并不柔软,反复的磨损过的痕迹,茧子很厚,上面还有纵横交错的伤疤。这样的一双手,很难让人心动,可他的心,却一次次为她柔软。
这么多伤,该有多痛,该有多痛!
“小心,这里左转。”
“小心,有块石头。”
“这里有点陡,你踩实了。”
……
莫春秋无数次看过特别温柔的李憬臣,然后无声的和桂叔交流:太子不会心动了吧?
应该……不会吧!太子是好人,对谁都这么好!桂叔反馈莫春秋的时,心里明显不那么肯定!
毕竟太温柔,太温柔了!他从来没见过太子对哪个女子这么温柔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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