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管家见李鹰没有迁怒于他,着实松了口气。
管家刚走没多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警笛声,李鹰背脊一凉,急忙奔至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只见两名警察正隔着大门对应门的用人说着什么。
李鹰明知道不可能是来抓自己的,但依然忐忑不安地站在窗前,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用人叫来了管家,管家和警察说了几句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李鹰沉沉地松了口气,关上窗帘打电话到楼下向管家询问。
“老爷,那两个警察说他们接到报警,有人说看到一个可疑的人翻进了咱们的院子。”
“胡说八道!”李鹰像被侮辱似的怒斥着,“院墙上有高压线,怎么可能有人能翻进来?”
“是的,我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不过——”管家有些犹豫,但出于职责,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李鹰,“老爷,有没有可能是您的政敌想对您不利呀?”
李鹰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自己虽人脉极广,但都是因为有利益羁绊,其中对他三心二意的不在少数,若有一朝他不再得势,必定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他也清楚自己树敌不少,很多人都对他心怀恨意,只想早早地将他除去,只可能无从下手,所以才想出如此下三烂的手段。
“老爷,我想再增些人手保护您的安全。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更何况快到公民投票日了,您最近要参加的慈善活动、颁奖典礼挺多,万一有人意图不轨……”管家苦口婆心地说。
“就这么办吧!”李鹰应允。
管家的效率倒也算快,第二天便又从安保公司聘请了十名保镖。
又过了一日,李鹰很快忘了死老鼠的事。由于程斌的暴毙,百纳川医药公司陷入了混乱,他以执行董事的身份与李鹰所做的政治交易也因此中断。对于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又急需大量资金周转的李鹰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为了弥补资金空缺,李鹰开始与以前早就想与他搭上关系,可那时的他却看不上眼的企业、商社接触。
李鹰毕竟位高权重,又是下届市长的热门人选,愿与他交好的企业、商社绝不在少数。经过秘书的一番运作,当天晚上,李鹰便与一名煤矿主约在“寒舍”见面。
像煤矿这种高能源产业,国民议会制定了一套严格的把控程序,只可惜这套程序却由市政厅控制,所以不少煤矿主为了追求高利润,便以“战略合作伙伴”的身份与政客勾搭成奸,各自为对方提供所需的援助,以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与煤矿主合作的风险相比医药公司高,所以他们并不是李鹰心中的最佳人选,只是现在已到了竞选的白热化阶段,他需要大量的资金打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要性和权威性,李鹰习惯迟到一会儿,可是当他到的时候,那位煤矿主还没有来,这令他大为恼火。
李鹰的秘书见状急忙拨打了对方的手机,却被告之因交通堵塞,约十分钟后到。李鹰恼怒不已,在心里盘算着要给对方加价。
正在自斟自饮的李鹰被外面的一阵喧哗声吵得心情更加烦躁。
“出去看看。”他向秘书道。
秘书应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了,他刚走,就有一名保镖模样的人走过来,向候在包间门口的另一名保镖急切地说:“外面出事了!我们要把李先生接走!车钥匙在你那里吧?”
“在我这儿。”保镖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见他神色凝重,也紧张了起来。
“那好,你把车开到茶室的后门,我们在那儿会合。”
“好!”保镖见对方如此谨慎和专业也不疑有他,迅速离开了。
待他走后,这名保镖走向包间:“李先生,出事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怎么了?”李鹰眉头一皱。
“外面有人闹事,警察已经来了。”
“哼。”李鹰没有理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乎在说:警察算老几?
“有人已经把记者叫来了,若是被他们拍到您在这儿,恐怕……”保镖又道。
听说记者来了,李鹰面带愠色。若是媒体曝光了他与煤矿主见面的事,他的政治形象就会蒙上污点,也就没有了晋升的希望——市政要员是由国民议会推荐、选举产生的,虽然现在有半席的议员站在他这边,可一旦风向不对,很多人都会倒戈相向,这就是残酷的政治!
李鹰也顾不上与煤矿主商议大事,跟随保镖一起从安全通道离开,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脚步声,走了一段路,李鹰觉得不对,他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车是停在离安全出口不远的地方,现在却已经穿过了大半停车场,他站住脚,警惕地问:“这是去哪儿?”
保镖回过头,看着他,阴森森地说:“地狱。”
李鹰犹如冷水激面,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命令他逃走,就感觉到左边的颈项传来刺痛——一根针头已经刺进了他的血管,随着里面液体的推入,他只觉得头重脚轻,一种绝望和无力感袭向全身的同时他双脚一软,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赵叔,这个王八蛋就是害死小刚和小纬的罪魁祸首!”偷袭李鹰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五官轮廓与邱纬有几分相像,他瞪着李鹰的眼睛几乎快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副想将他生吞的模样。
他是邱纬的表哥,名叫徐强,从小他们的关系很好。邱纬在赵刚被车撞死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在TMX市当兽医的他,是徐强鼓励邱纬报案的,换来的却是邱纬死于非命。事后,血气方刚的徐强找到痛失爱子的赵朝德,两人经过一番商榷,制定出了对骞正东、严祟江和程斌的复仇计划,只可惜李鹰位高权重,他们下不了手,直到他们接到一通神秘的电话。
“没错,就是他!”赵朝德用憎恨的眼神瞪着昏厥在地的李鹰,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若不是担心被人发现,他非在这里将他剁成碎片不可。
“赵叔,我们走,不然被人发现就糟了!”徐强比赵朝德冷静一些,他提醒道。
两人将晕迷的李鹰抬到了车后座,驾着车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