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
“妈的,这么倔,爷在你脸上划上几刀,看你还倔不!”柏皓霖的不屈惹恼了他,他目露凶光,就要将刀子凑到柏皓霖的脸上。
“快结果了他,不要节外生枝。”另一人不耐烦地说。
“一刀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拿起匕首就要往柏皓霖的身上刺。
柏皓霖眼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向自己刺来,挣扎着想反抗,可无奈他被对方狠狠地踩在脚下,右手手腕也受了伤,根本动弹不得。
柏皓霖咬着牙,短促地呼吸着,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有很多事像海潮一样涌到他的眼前。也就在这生死时刻,他惊异地发现自己此刻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对这个世界的留念,也不是对世间的不舍,而是无法将杀害父亲的仇人亲手送进监狱的愤恨,是对这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世界的憎恶,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遗憾!
噗——
匕首狠狠地刺进了柏皓霖的左臂,可他的脸上竟没有丝毫的痛苦,相反,他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哈哈哈!”
“臭小子,嫌爷这一刀刺得太轻了是不是?”那歹徒被激怒了。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柏皓霖眼神凌厉,透着一股杀气。
“妈的,你这是什么眼神!”歹徒心里竟有发怵,他举起刀正欲再刺,突然一声大喝从停车场的入口处传来:
“你们做什么!”
也许是做贼心虚,两名歹徒见有人来了,只得丢下受伤的柏皓霖往出口处跑去。
来人急奔向柏皓霖,柏皓霖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徐东平!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徐东平一边扶起他,一边自责地说:“我真应该强制对你进行证人保护!”
“我没事。”柏皓霖从牙缝里砰出几个字,可是右腕的严重脱臼和左臂的伤处都令他痛不堪言,眉毛早就拧在了一起,但他还在硬撑着。
“什么没事!你差点被杀知不知道!”徐东平像哥哥一样喝斥着他,“皓霖你太任性了!我不能再坐视不管,我先送你去医院,马上申请对你进行证人保护!”
柏皓霖没有说话,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没有说服力了。
TMX医院,急诊室外
柏皓霖的伤处在经过医生的包扎处理后,已经没有大碍。此处是医院,对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下手,所以徐东平暂时回检察院办理证人保护的相关手续。
徐东平离开后,柏皓霖拨通了何文泽的电话,他隐去了自己受伤一事,只说徐东平坚持对他进行证人保护,日后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在检察院安保部的警察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中说不准就会有李鹰的人,等有机会,他会与何文泽联系;接着又打电话给宫婷,告诉她自己近期有要事办,暂不方便与她联系。
柏皓霖安排妥当后,开始回想着停车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两人从行凶开始直到结束都没有向他索要财物,这就排除了抢劫杀人,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有人让他们来杀自己。
买凶之人是谁柏皓霖用脚趾也想得到,但他不明白的是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与徐东平在这个咖啡屋的?
难道徐东平……
柏皓霖暗自一惊,但冷静思考后,又觉得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如果徐东平是他们的人,从我刚找到他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动手,可是却选在了今天,为什么?徐东平说他今天早上才向法院提请了诉讼请求,想必也将我的名字写进了证人栏中——是了,文泽曾说他与李鹰吃饭时,陪席的有检察官也有法官,可是他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跟踪了徐东平?还是跟踪了我?
现在最糟糕的是,他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只有谨慎行事,不只是宫婷那边不能再继续下去,连文泽也不能轻易联系,现在他就像是一座隔绝了人世的孤岛。
柏皓霖在被实施证人保护后,每天只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开展不了任何调查。
三天后,TMX市白虎警署
何文泽掏出手机,可他刚按下几个数字,手指突然停住了。
这已经是第三天与柏皓霖失去联系了,他暗中打听过,柏皓霖的确已经被检察院的安保部保护了起来,他也知道柏皓霖这么决定是担心安保部中有李鹰的眼线,如果被他知道他们有密切联系,对他们都是极为不利的。
何文泽正看着手机屏幕上输了一半的号码发呆,彭涛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文泽,今晚你没安排吧?”
“彭哥。”何文泽急忙按下取消键,将手机放回包里。
“怎么,跟女朋友吵架了?”彭涛见何文泽神色慌张,笑问。
“嗯,啊。”何文泽支支吾吾地应着。
“那算了,你忙你的。”彭涛说着就要走,何文泽叫住了他:“彭哥,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李哥想请我们吃饭,如果你没空就算了,我去推掉,改日再约。”
“李哥约我们,我怎么可以拒绝?”何文泽知道彭涛说的是李鹰。
“你确定不用去哄女朋友?”彭涛调侃他。
“就闹点小别扭,过两天就好了。”何文泽说着脸红了红。
“哈哈哈,兄弟,做哥的劝你一句:女人千万别哄,否则总有一天爬到你头上。”彭涛以过来人的身份道,“我给李哥打电话,今晚就这么定了。”
“好,有劳彭哥。”
当晚,彭涛和何文泽一起赴约,这次只有李鹰一人来了,何文泽奇道:“李哥,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人?你家公子呢?”从李望龙回来后,李鹰为了让他和何文泽言归于好,每次吃饭李望龙都会作陪,唯独今天他不在场,令何文泽有些生疑。
“那不成器的孩子说有事要办,下午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李鹰摇头叹息,“我看我是后继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