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虽然韩爱农死掉了,但那并不是此刻让李旭可以担忧的事情,摆在李旭面前的唯一难关,就是眼前这个躺在解剖床上的家伙。
李旭咬了咬牙,艰难地迈出脚步,想上去揭开白色床单一探究竟,是人是鬼总得要面对。
他刚刚下定决心,抬起不断抖动的右脚想往前挪一步,耳朵里就听见那白色床单下传来一声短暂而急促的“哼哼哼哼”地冷笑声。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回响在躺满死尸的解剖室里却说不出的恐怖,听得他头皮发麻,刚刚平复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再度冒了出来。
虽然这笑声在刹那之间,但是依然能听出来这是个女人的笑声,那声音没有一丝的人气,听起来就像国民党电台里的广播员,透着一股幽幽的诡异。
李旭的精神就要被这笑声击溃了,他差点再次瘫倒在地上,但理智告诉他必须接着往前走,他紧张的都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能感觉自己整个嗓子眼都开始冒烟,仿佛连舌头都是紧张的。
他又艰难地往前迈了一步,那笑声并没有再度响起,李旭虽然哆嗦得厉害,但是只有没有笑声,他的心理上还是得到了一些缓冲,他接着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到那张解剖台上了。
突然,那蒙着白床单的东西,猛然间像安了弹簧一样坐了起来,动作和刚才李旭吓坏韩爱农时一样,只见那家伙直挺挺地坐着,一动也不动,这举动就像个机器一样,感受不到半点的人气。
李旭被吓得赶紧朝墙角退去,他想大声求救,但是人到了极度紧张的时刻,居然连张嘴的反应都没有了,整个人完全被击垮在墙角里。
此刻在还在宿舍里收拾东西的祁家强心中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向来非常精准,入行之后,他凭借这种第六感应付了很多事,难道是爱农出事了?
想到这,祁家强没有迟疑,快步往解剖楼赶去,刚走到楼下,就被倒在血泊中的韩爱农死死地定住了脚步。
祁家强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没有了思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眼前的韩爱农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体由于骨折,多处都出现了活人不可能有的弯曲。
祁家强见过的死人太多了,只一眼就知道韩爱农已经彻底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大概是行里人当得久了,祁家强虽然痛苦不已,但见惯了生死之事的他明白,如此短的时间内,韩爱农的魂魄肯定还没有走远,他下意识的从兜里摸出开眼药水,给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果然韩爱农的灵魂正蹲在自己的尸体旁边,无助地望着自己的尸身。
祁家强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此刻韩爱农的灵魂也回过头来发现了他,祁家强快步走上前去对韩爱农说:“爱农,这是怎么回事?”
韩爱农刚要答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她以前和祁家强闲聊时,祁家强曾告诉他,普通人是看不到灵魂的,那为什么祁家强却看得见自己?
于是她就问祁家强:“你能看到我?我到底死了没有?”
祁家强哭着点点头说:“先别说那么多,你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赶紧告诉我。”
韩爱农指着头顶上她摔下来的窗户说:“有人推我下来。”说罢又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祁家强深爱着韩爱农,可在行里呆的久了,知道人鬼殊途的道理,心下虽然难过,但明白韩爱农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只喊了一句:“等着我。”就快步冲向了解剖室。
李旭看见祁家强从解剖室中冲了进来,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顿时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牙关也终于打开,喊了一句:“家强,有鬼。”说完指了指那个正坐在解剖台上的家伙。
祁家强抬眼一看,果然有问题,看来十有**是这个脏东西害了韩爱农,祁家强那时还不是祁家的龙头,只是后辈当中的佼佼者,功力虽然没有现如今这么出神入化,但是起码也达到了我二大爷那种水平。
说时迟那时快,他赶紧从兜里抄出一张纸符,一个箭步就朝那具尸体冲了过去,那尸体居然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做出一点反应。
但突然之间,祁家强就看见,其它解剖床上的尸体居然在一瞬间都坐了起来,顿时惊得祁家强一个愣神,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