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胆子绕到后面啊,只依稀看清她叫张什么花,中间那个字已经很模糊了,月光微弱我实在辨认不出来,我就假装看向周围,然后用眼角又扫了一眼她。
咦,老太太怎么又不见了,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不至于啊,刚才我还感觉有人老看我呢,算了,可能是她觉得没意思走开了。我一看她走了,就赶紧绕到墓碑后面,蹲下来想看清墓碑后的字。
借着月光也只能看个大概,原来这老太太是当时镇长的母亲,看样子他儿子,也就是这个镇长,似乎是个大清官,那碑文写的意思就是,儿子当官两袖清风,老太太到哪都很受群众欢迎,不过这种事不好讲,一般墓志铭这种东西都是往死者脸上贴金,民国那么乱,不贪污能当官?想到这,我就小声嘀咕了句“去他妈的,鬼才信。”
突然,那老太太的大头悄声无息地从我左边肩膀探出来,死气沉沉对着我的左耳说:“怎么你不信?”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终于把我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卧槽,这下可真的把我吓坏了,我猛然听见耳边有人说话,肩膀上还耷拉着个大脑袋,不由得我腿不软啊。
不过好在我多少有点被吓的精神准备,努力平复了下,就看见老太太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就像个干了恶作剧的孩子,再仔细一看,原来她是个驼背的小脚老太太,就跟鲁迅笔下的豆腐西施似的,像个圆规一样杵在地上,身上穿的都是民国那种大红大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寿衣。
她这一笑我反倒更吓尿了,俗话说得好,宁听鬼哭不听鬼笑,这会笑的鬼一般都是有了道行的,就我这三脚猫功夫,还不分分钟被KO啊。
这个时候心理素质就显得极为重要,我也不着急起来,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也起不来,腿确实软得厉害,我看她半天没动静,就战战兢兢地问:“我说老太太,您这是干嘛呀?吓死我了。”
老太太一听我说话,突然就不笑了,怒目而视,我心想这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搞得好像是我吓着她了似的。老太太说:“我儿子就是个好官,有什么不相信的?”
我连忙说:“信!信!信!”
老太太脸上又转怒为笑说:“那就对了,小伙子,你半夜来看我有什么事啊?”我一看,这老太太分明就是个疯婆子。
这让我怎么回答,难道我说来练胆的?我就满口胡诌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
老太太说:“你别蒙我了,一看你就是行里人,是不是来捉鬼的啊?”
我毕竟道行浅,听她把我拆穿,就心里一惊问她:“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笑着说:“我又不是傻子,普通人哪里能看见我,你肯定开了眼啊。”
我心说也对啊,麻痹,早知道那时候就装作看不见她了。但是再一想也不对,她猛然吓我,不由得我不反应啊。
我看也骗不了她,就说:“实不相瞒,我确实是行里人,但确实不是来抓鬼的,我只不过是来练胆子的。”
老太太哈哈一下就又笑了,麻痹,这老太太表情转换太尼玛快了,我都有点跟不上节奏。只见笑着她说:“哎,我也不是故意吓唬你,看见你们行里人我是高兴啊。”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鬼看见行里人高兴,这尼玛和强盗看见警察高兴有区别吗?但是我嘴上又不敢这么说,就问她为什么?
她说:“你刚才也看了,我有个儿子。”说着用她那干巴巴、指甲奇长的手指头指了指旁边,我一看那也有个坟头,不过没立碑,看上去就像突然塌陷下去一样。
她就说:“这就是我儿子的墓,我儿子真的是个好官,也是个孝子,他爹死得早,所以他死了以后就立遗嘱,要把尸首埋在我边上,说是死了给我尽孝,我本想着等着他一起去投胎,但没想到,他的魂几十年前被附近一个恶鬼给勾去了,那恶鬼生前作恶多端,就是被我儿子下令给枪毙的,没想到好人没好报,死了以后那恶鬼居然还来报仇,我在这一直想等一个行里人伸冤,除了这个恶鬼,放我儿子回来,我们母子也好一起去投胎。”
我一听,卧槽,这尼玛包青天、狄仁杰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