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海棠树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块有些斑驳的石碑上刻着死者的生卒年岁,因为墓碑经受多年的风吹雨打,所以只能隐约看到死者出生于1912年,死于1937年。算起来的话,他死的时候也才25岁,算得上英年早逝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墓碑中央的名字让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承。同时名字上方还贴着一张灰白的模糊照片。
我盯着那照片与名字看了许久,越是往下看我越是觉得照片上的人就是我昨晚上看到的那个守陵人。
同样的相貌、同样的名字……这难道仅仅是巧合,还是说我昨天晚上真的是撞见了鬼?
想到这里我立刻打了个寒掺,当即扭头准备离开。岂料一转身就撞上了靳莫失。
他见我行色匆匆不由得疑惑起来,然而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止住了。那双盯着我身后墓碑的双眼愣是生起了几分阴狠来。
我见他突然出现在我跟前,登时觉得遇到了救星,于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靳、靳莫失……你不是问我是不是遇上什么人了吗?”我颤抖着抬起了手指了指墓碑上的照片,“昨天晚上我好像见到他了!”
刚说完这句话,面颊立刻迎来了一阵阴风。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还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蔽日,紧随而来的就是阵阵闷雷。
翻卷的乌云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野兽,黑压压的一片直接往下倾轧而来。
面对如此诡异的天气变化,我更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了。于是立马拉着靳莫失就往回跑,不过这一次靳莫失竟然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行为来。
只是离开了墓地,看着空荡荡的马路我又崩溃了。这种情况下我们上哪里去拦车回去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边滚着条条闪电,闷雷阵阵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脑中这个念头刚闪过,随着咵嚓一个惊雷,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一场大雨愣是淋得我跟靳莫失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他准备脱下衣服帮我挡雨的时候,墓地值班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慢慢悠悠的打开了。
我扭头一看,果然看到那个臭老头开门了。他只见手里端着早上泼我尿的盆子朝外面走过来,见到我的时候他明显也愣了下。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盆里的黄浊的水给倒了。
眼看着他倒完水准备回头,我想都没想拉着靳莫失冲了过去。
“大叔,咱又见面了。您能让我们俩进屋躲躲雨吗?”尽管早上被他泼尿的仇恨还没化解,可这种节骨眼上我也不想淋成落汤鸡。
老头端着盆子铁青着一张脸看了我一会儿,本就一副凶相的他现在看上去更恐怖了。
就在我以为他会出言拒绝的时候,他竟然让出了半个身体让我们进去。
见他这样,我真是又惊又喜,忙向他道谢起来。
岂料这老头完全不领情,单单是用他那如死鱼一般的眼睛白了我一眼,继而端着他的盆进了里间。
不多时便见他手里拿着两条发黄的毛巾走了出来。
看着递到我手边的干毛巾,我更是惊讶了。感情这老头也就是表面凶悍,实际上内心很温柔?
我顾自做着猜测,从他手中接了过去,替靳莫失擦了擦淋湿的身子。
靳莫失没想到我会先替他擦,不免有些意外,“我还是自己来吧。”
“没事,你身上还有伤,万一影响恢复就不好了。”我实话实说着,小心翼翼地卷起了他的袖子替他擦了擦手臂。
靳莫失没吱声,半眯着眼睛盯着我看。等我擦完了,他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头的身上。
“您是紫阳洞传人?”靳莫失一开口的话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问号。
紫阳洞,那是个什么东西?
老头闻言不由得扭头看向他,本就混浊的眼眸这下看起来竟生生多出几分高深莫测来,“老头我姓吴,紫阳洞七十九代传人。”
靳莫失抿唇一笑,直接走到了老头的跟前,他没着急解释,只是将领子往下扯了扯。
直到这时老头恍然一笑,眯起的眼睛骤然放大了起来,下一秒他竟然拍了拍双膝直接跪在了靳莫失的跟前,“老头子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看出您的身份!”
“您还是起来吧,我不是你门中之人,也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不知道怎么回事,靳莫失竟然跟眼前这个老头咬文嚼字地说起了古话来。
不过靳莫失说完这话后老头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刚站直身体,他就把视线挪到了我的身上,“您跟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这老头还真是八婆竟然打听起了我跟靳莫失的关系来。
靳莫失闻言一抹欣愉的笑容立刻挂上了面颊。
老头见他笑了,立刻明白过来,“既然是那种关系,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老头说着免不了还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
看一眼也就算了,这连续看了好几眼着实让我扛不住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
“白蔻,你还不快谢谢吴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