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寿命无尽,但生长速度也比凡人缓慢的多,五个团子开了食便意味着他们正茁壮成长着,并且此后会越长越快。
这是他们第一次开食,胃口有点大,曦光耗了不少神力,有些疲倦,后来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揽着蓝玉瓶就倚在火堆边睡着了。
风衷凑过来取过蓝玉瓶时他还用手拍了拍:“乖,乖……”结果没拍到瓶子上,拍在了风衷手背上,撰在手里摸了摸,睡颜很是满足。
风衷耐心地等他表达完了父爱,轻轻抽出手将蓝玉瓶收好,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望着月亮发呆,心里还惦记着涂山九龄。
直到月色泛白,她才终于抵不住睡着。
第二日一早是饿醒的,坐起身来,曦光还在睡着。她不知道这是他先前对付郁途元神消耗太过的缘故,只以为他是消耗了神力,将身上的黑衣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穷奇也醒了,噗噗地哼着,爪子刨着土,大概是看出风衷身体好转了,又扑过来挠她的衣摆。
风衷一看就知道它也饿了,拍了一下它的脑袋,招招手,握着龙桑杖起身,轻手轻脚地绕过已熄的火堆,穷奇立即跟了过来。
周围树木丛生,定然还在东方祥瑞之地,但这里也没什么活物出现,一人一兽走了许久,连个果树都没瞧见。直到出了昨晚休息的山坡,才终于发现前面有条小河。
风衷走去河边,喝了些水,凝视着漾开的波纹,等到水面平静,看见水里映出的脸又瘦了一大圈,这几日没睡好,眼下布了很重的一层青灰。
穷奇在旁伸着舌头舔了几口水,身上的伤受了龙桑杖的治愈已然大好,但此刻皮毛上还沾着些干涸的血渍,它便干脆噗通一下跳入河中洗起澡来。
风衷正撩着水往它身上泼,身后一阵轻响,鼻间嗅到了神仙气息,转头一眼看见浓眉大眼的岐云,身上墨绿的衣裳被朝光一照,隐隐生辉,夺目地好似一只绿孔雀。
“种神原来不在汤谷了,小仙可是找了您许久了。”岐云笑呵呵地向她见礼。
风衷站起身来,甩了一下手上水珠:“找我有事?”
岐云走近两步:“天帝让我来问问种神借血的进展,为保种神顺利登仙造福三界,他老人家提议您最好回天界去待段时日。”
风衷心思微动,天帝又不是不知道种神的职责,除非人间昌盛繁荣,否则种神只能行走于人世。何况成仙本就需要在世间行善积德,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她在天上待段时日再下界,人间情形岂不是更糟?把她接去天界享福坐等成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天帝想得出来的。
她似笑非笑:“哦?那天帝是不是还说我去天界后就住在你府上啊?”
岐云一见她眼神便知道自己那点小计俩被她看穿了,讪笑着搓了搓手:“小仙的确是有这么点私心,但天帝关心种神成仙之事是真的,为了种神还特地重启了悬镜对人间的监管呢。”
风衷蹙着眉心:“原来悬镜早已不照看人间了?”
岐云察觉出她有些不悦,连忙解释:“悬镜也是需要神力支撑的,以往凡间都没凡人了,天界也没有必要耗费神力来维持其照看人间,不过如今种神现了世自然就不同了。”
风衷又问:“既然重启了对人间的照看,这些时日天帝就没看到人间的情形?”
岐云道:“看到了啊,除去中部往西一带有妖兽出没之外,人间一切如常,不过天帝还是叮嘱了小仙要多来探望种神情形,所以小仙这才来叨扰了。”
风衷心中沉重,悬镜自上古天庭初立便悬在凌霄宝殿正中,由天界神力支撑,可以照看三界情形,也是天界执掌三界的证明,可是如今人间的情形已经照不出来了,果然天界衰微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先前没觉得,此时再看,天似乎已经离地已越来越远了。
岐云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以为她是不想去天界,忙道:“种神想待在哪里都好,只要准许小仙留在身边侍奉便好。”
自那意识告诉他种神不止借一个神仙的精血,他便按捺不住了。
风衷想了想:“既然要侍奉,那便先去找些吃的来吧。”
岐云当她是同意了,喜不自胜,忙不迭应下,转头便往林中深处跑去。
等他走了,身边冷不丁冒出了曦光的声音:“嗬,我睡了一觉你就多了个侍从了。”
风衷转了转头,没见到他身影,便知道他是用了隐形术。她席地坐下,抚了一下衣摆:“省的我跑腿了,先使唤他一下再说。”
穷奇稳稳地蹲在她身边,翘首以盼。
风衷的衣摆上忽然凭空抛来个几个果子,她知道是曦光弄来的,拿起一个擦了擦咬了一口,耳边听到他幽幽地道:“不准带他上路啊。”
风衷觉得他这语气似有些赌气的意味,故意道:“看看再说吧。”
“看什么看?天帝是叫敖十三照看你的,他这手下败将会得到天帝的叮嘱?无非是耍花招罢了!”
这可不是虚言,敖十三拔得比试头筹后又得了借血的机会,天帝的确叫执法神传了这么句话给他。
何况曦光早就怀疑敖十三中咒跟岐云有关,心里对他有气的很,迟早要教训这小子,岂会叫他得逞。
偏偏风衷不喜欢敖十三那腻歪模样,又咬了一口果肉,含糊不清地道:“那还不如考虑岐云。”狗腿的比好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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