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平度城内居住十几万百姓,小侄购买粮食物资之时自会把握。”
见陈所闻颇为满意自己的态度,冯检接着问道:“知州大人,据小人所知,咱们平度水系很丰富,有大沽河环绕平度地界,有胶莱河南联胶州湾,北接莱州湾,而且听说整条河道在嘉靖年间还进行过全面梳理,知州大人为何说水陆运输不畅?”
陈所闻目光惊讶的盯着冯检看了一会儿,道:“没想到冯贤侄也知道胶莱河曾是水运航道!”
叹了一声道:“的确,嘉靖二十年,太常寺卿王献动员万人对胶莱运河进行全面疏浚,引胶莱河周围诸水,以增加胶莱运河的水势,同时建造九座水闸,以调节河道水位。可惜的是,后来由于‘倭寇为患’,朝庭着力于京杭大运河的漕运,胶莱运河漕运遂陷入萧条,以致再次湮废。”
冯检听得仔细,跟着陈所闻不住叹息:“真是可惜,小人知道胶莱河位于城外三里之处,如果得以疏通,便会极大便利平度与外界的交往沟通!”
陈所闻接着道:“可惜到现在将近一百年过去,这南胶莱河河道早就淤塞,九座水闸早已停用,有些河段甚至常年露出河床,哪里能够当做水路应用!”
冯检奇怪道:“那朝廷为何不派遣劳役清楚淤塞,以恢复胶莱河水运,借以带动平度成为来往客商云集的繁华之地!”
“哎,贤侄有所不知啊,重新开挖清理胶莱河淤塞,不仅要大量的劳役,更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而现在外有奴贼寇边,内有陕西饥民作乱,朝廷连年用兵,哪有钱财重新恢复治理胶莱河!”
“本官上任之初,借着查看旱情之机,特意前去胶莱河考察一番,发现除了河道淤塞严重之外,九座水闸也是有所损坏,但稍加修补仍旧可用,胶莱河四周水势较充足,因而只要河道淤塞清理出来,完全可以恢复胶莱河水陆交通枢纽的地位。哎,可惜了!”
陈所闻接连两声叹息,不只是为胶莱河黄金水道荒废叹息,还是为朝廷上下的短视而叹息!
冯检暗中盘算,看陈所闻也是希望恢复南胶莱河的水运能力,自己应该借机将自己的建议和盘托出,能得到陈所闻支持固然是好,得不到再另想办法。
想到这里便试探道:“知州大人,请问本朝自开放海禁以来,可有因为海运方面政绩斐然而受到升迁的官员?”
陈所闻奇怪的看着冯检,思虑了一会儿道:“你这一提,本官倒是想起一人因海运方面政绩斐然,由知县而直接升任兵部主事。”
冯检追问:“不知是那位大人?”
陈所闻捻着下颚胡须道:“是万历年间山东即墨知县许廷,他在即墨推行‘垦荒田,招流移,筑堤岸,通商艘’之举措,将女姑口变成一个‘百物鳞集,千艘云屯,南北之货即通,农商之利益普’的繁华之地。”
冯检没想到在这北方地区竟然有人开海运之先河,他不解的问道:“哦,原来已经有人因为开海运尝到甜头,难道咱们大明朝已经解除禁海令?”
陈所闻对冯检的表现感觉奇怪,道:“咱们大明朝自万历初年便解除禁海令,老夫听说闽浙沿海多有大海商,动辄拥有上百条商船进行货物运输,如果咱们南胶莱河能够疏通,直接连接胶州湾,闽浙沿海的运货船队便可以直接到达咱们平度!”
说到此处陈所闻言语神态之间一片向往之色!
冯检似是下定决心,他将目光转向陈所闻道:“知州大人,如果我葫芦岩愿意出人出力,帮助陈大人恢复治理疏通南胶莱河,大人能否做主答应!”
此话突兀而来石破天惊,陈所闻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冯检,心中开始佩服女儿蓠澜的眼光,这位冯检真不是易于之辈,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身为一个山贼却有治理疏通南胶莱河的眼光,单单凭着这一点,便让陈所闻另眼相看!
陈所闻很快恢复常态,并没有回答冯检可不可以出钱疏通南胶莱河,而是探询道:“这南胶莱河疏通会花费巨大人力物力,疏通之后对你有何好处?”
冯检接口道:“胶莱河治理疏通恢复航运之后,请官府允许我葫芦岩无偿使用胶莱河运输权,另外准许我葫芦岩设卡收取来往船只各种税费,以抵偿治理疏通之资!”
“这就是你的要求?”
陈所闻只觉这一席宴饮,冯检给自己带来太多的震撼,而且这些震撼对自己来说都相当有利。如果不是为官多年锻炼出来的养气功夫,自己定然在冯检三人面前失态,就这样还是揪下十多根胡须,下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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