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怎么了?
永安侯犹自不知,任她盯着看,心里不安,手脚发软,言儿不会是恨上他了吧?怎么恶狠狠的如遇袭小兽般全是冷意?
他的样子……
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不为过。
一身家常的深蓝色外袍,皱巴巴的,满是褶子,胸襟处有几点暗色的不明污渍,好在是深蓝色的,看起来不明显,若是白色……
头上未戴冠,只简单绾了支玉簪,头顶鬓角处头发有毛刺,仿佛久未梳理……
变化最大的是他的脸。任昆肤白眉黑,未像同龄人那样蓄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
五官俊美,线条硬朗,气质高贵,举止优雅,是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翩翩帅儿郎。
眼下这位大哥沧桑了许多,整个脸庞瘦了一圈,面带倦色,两眼布满红丝,胡子也七长八短地钻出来,凭空老了几岁……
大叔?……
他这是熬的?几天没睡觉?
锦言愣了愣,下意识就冒了句:“胡子长了……”
……啊?
任昆一呆,你说什么?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鼻下巴处,就露出几分窘意与赧色:“……忘了,扎疼你了?”
“你哪天回来的?”
不约而同的,锦言的问话与他的回答同时出口。
“二十八……”
二十八?锦言思索着,那天是二十五?二十六?
“今天几号?”
今天几号?
任昆一下子没反应,还真没顾上日子,二十八、二十八晚上、二十九白天……
“你回来几天了?”
没等任昆算出来,锦言又问。
“三个晚上两个白天。”
任昆张嘴就来,这个他记得清清楚楚,喂了几次药,换没换药方,太医几时诊脉。喝了几次水,喂了什么汤,每个时辰做了什么,全都记在心里。内容详实。
听他将时间拆成白天与夜晚来回答,再想到他刚才的问句,锦言明白了,他这幅邋遢的样子,应该是陪床,顾不上打理收拾……
冷漠绝望的神色就稍缓了一点……
不是为了子嗣,他回来时孩子就已经没了,他这样,是为她?
“你……”
一时竟没想到既不伤人又能将他撵走的话。
见她一声不吭只盯着自己看,任昆心里发慌:“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说话累着了?”
锦言审视地目光望进他的眼底。他的眼里满满的全是真切担心与疼惜怜爱……
她迟疑了:“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去洗澡洗脸刮胡子换衣服吃饭睡觉……任昆读懂了她未尽的话语,他轻轻笑了,满心的暖意:“好,等你睡了我就去。”
言儿不是很恨他,对吧?
她刚醒来就关心自己……
疲惫僵冷的心尤如浸在温暖的水里。舒展开,又软又酥,美滋滋的。
“现在就去。”
柔低的语调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要一个人好好的静静,而他,也应该去收拾打理一番。
顶着这幅模样在她眼前晃,仿佛提醒着他的付出。令她不爽不甘又不能完全漠然。有前面长公主的冷酷无情做映衬,醒来后对上任昆的紧张在意,她的心不可能没有一丝触动,有些酸涩有些温软……
“……好。”
任昆乖乖的点点头:“我去洗漱,让她们进来服侍好不好?不会吵的。”
她刚醒来,室内不能没人。锦言知道自己继续坚持也没有意义。退一步接受。
由着他走出去,将任嬷嬷与水芳唤来,小心叮嘱后这才离开。
……
任昆回了前院叫人备了热水,简单泡了泡。三福几个进来服侍,更衣擦头发剃须的空儿里。见缝插针拣着外头的紧要事汇报。
听到他说刘先生几位幕僚协商,起草上交了份奏折,就擅自动用木字令的事向陛下请罪。
“甚好!”
永安侯颌首,他的这番举动令会引来一片弹劾,早早上了折子,也是给陛下递了台阶,在朝臣面前也有维护他的理由。
不过,言儿既然醒来了,就不必劳动塘子观的师父再辛苦北上一回了。
“用咱们的渠道,写封信到东阳……算了,还是本侯亲自手书……”
用人的时候十万火急,不需要的时候亲笔信都欠奉,那可都是小丫头看重的亲长好友,怠慢不得。
永安侯洗了澡刮了胡子,用了饭,给真机道长写了封简短的报平安的书信,这才起身回到内院。
“本侯歇在榴园,非十万火急不报,小心惊扰了夫人……”
虽说少不了服侍的,任嬷嬷更是个妥当的,永安侯还是不放心,在浩然堂稍做停留,牵挂着锦言,返回榴园。
先去看了看锦言,见她已睡着了,任嬷嬷禀道值守的太医已诊过脉,一切正常,侯爷不在,太医毕竟是外男,夫人的情况已经好转,太医安排在二门外的客院休息,若有事,叫起来也方便。
见一切安排妥贴,吩咐将暖榻搬到内室,他合衣睡在榻上。这样夜里锦言有动静,他随时可以知道。
虽说留了人值夜,总不如自己盯着更放心。
锦言夜里睡得安稳,任昆一颗心半悬半放,醒醒睡睡,天色微明就了无睡意。
见锦言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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