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娘还担心你嫌弃,娘的绣工不如奶娘好。”
这还不算好?锦言又被雷着了,那刘嬷嬷的绣工得多厉害?神乎其技?
“阿言,几年前你娘就开始准备了,足足绣了两年多呢!”刘嬷嬷笑着解释:“绣这件衣服,你娘可花了不少心血,讲究又多,下雨打雷不绣,刮风阴天不绣,非要天气好不冷不热的日子才动针,说是这样绣出来的嫁衣才能保佑阿言一辈子无风无雨平安喜乐。”
“奶娘~~~”李氏微嗔道:“您又笑话我!我不就是图个吉利嘛……”
锦言觉得手中嫁衣重若千斤,沉甸甸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都化身为一张张小嘴,噗儿噗儿地向往吐小红心。
“我家阿言福泽深厚,自有大好的日子要过,不过图个吉利!阿言,要不要试试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娘再改改。”
“……不用了,娘做的肯定合适!要不,等到晚上?”锦言弱弱地商量着,不会吧,这么美丽的衣服她可没有试穿的勇气。
“好吧,那晚上吧……嫁衣总要试试看的。”李氏有点小不情愿,“先把衣服收起来,再看看这个。”
锦言接过单子,是一份册子,上面分门别类列着现银、首饰、铺子及田庄的详细信息,银子数额多少,存在什么钱庄;铺面位置经营项目年进账掌柜名称及为人特点等等,一应内容,从简至繁,清楚明白。
“这是娘给你备的一部分嫁妆单子,原先还有一册是各类物件器皿,眼下你要嫁永安侯,那些都用不上,娘先给你存着,等以后机会到了咱们再用,这次就带这些,别看银子是俗物,关键时候真金白银比物件好用!”
无语!锦言又感动又感叹,这么多才是一部分嫁妆单子!不过她也知道,在大周,嫁女儿是要准备很多东西,就连新房的夜壶都归娘家管,怪不得女子=赔钱货,是够赔钱的!白白养大,送给别人,还得备上厚重嫁妆,唉!
看吧,在李娘亲那里,这次的婚事是不做数的,李娘亲给的要么是跑路时用得上的银子,要么就是跑路时方便带走的田庄铺子契书……
果然,李氏又道:“现银太麻烦了,存钱庄换成银票带着方便,铺子一半在燕京,隔着近,你方便收账,掌柜们也能照应上,其它的两浙路闽漳路居多,以后用着便宜……”
“田庄也都在这两路上,庄子在京里太打眼,娘给你置办了这几处房产,宅子都不算大,不显山不露水的,若有个万一也能有个临时的落脚之处。”
李氏继续碎碎念:“铺子的管事掌柜都是自己人,能信得过,首饰头面娘就备了六套,不多,若以后有需要你去自己去添置些,这两间都是首饰铺子,”李氏指着册子给锦言看:“吩咐声让掌柜把过眼的好东西给你留着就行……”
李氏:“公中准备的定是燕京周边的田庄铺子,家什物件先将就公中备下的,以后娘给你用好料子重新打……”
“不是,那个,娘亲啊,您给我这么多东西,被老太太知道了怎么办?”锦言看着双目炯炯的李氏有些为难,“这样子不好,我把您家底都搬空了,老太太那边也瞒不住……不好,我不要。”
“傻阿言,娘的就是你的!再说娘的家底可不止这些!有你在,老太太不会凭白发作的,最多眼不见心不烦不搭理我就是了……这些东西你安心收着就好,等我挑出几处过了明路,添到嫁妆单子上,其他的你当私房收着。老太太那边只会高兴,你的嫁妆越多,卫府就越有面子。”
“再有一样就是陪房的人选,老太太必定备好了,娘也不想让她生恼,但身边没有妥当人是不行的,让奶娘跟你去,好随时提点着。”
“不行,嬷嬷不能去!”锦言忙拒绝:“嬷嬷跟我去,您身边没人怎么行?再说嬷嬷习惯了南方的生活,这把年纪还要去京里受罪,不好。”
“阿言,这是我和你娘好商量好的,莫非你嫌弃嬷嬷老了,不中用了?”刘嬷嬷笑眯眯地问。
“不是,阿言怎么会嫌弃嬷嬷?只是,一来嬷嬷这么多年都在娘亲身边,离不了您,再来,你操劳了一辈子,如今也该颐养天年的,怎么能让您再跟着我远离故土?娘,阿言万万不能答应。”
“奶娘,你看吧,阿言不愿意,您还是别去了吧,早先我就不同意的,还是在阿春和阿夏俩人中选吧?她们原是娘的贴身丫环,情份不一般。”李氏扭头向锦言解释着。
“那就阿夏吧,”刘嬷嬷见锦言的态度很坚决,只好让步:“阿春一向管着生意,性子又刚烈,阿夏熟悉内宅,性子绵,心眼多,柔中带刚,长公主府适合她去。”
定下了陪嫁阿夏,又商谈了诸多琐琐碎碎的杂事,李氏攒了十几年的母爱终于得以自由发泄,一时母爱如潮水将锦言淹没,衣食住行,各种关心,恨不得将锦言以后的日子全部包办,一时又想知道锦言往昔在观中的日子,林林总总,只希望这一刻长长久久。
直到天色已晚,李氏在刘嬷嬷的催促下及来日方长的保证下,在朝花阁用了晚膳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锦言送出门,路上李氏几次欲言又止,临转身时拉住锦言的手:“阿言,你会不会怪娘自作主张,什么事都替你拿主意了?娘只是……娘只是想为你好,要是你不喜欢,娘以后会改,你千万别在心底恼我……”说完转身就走,瞧背景似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锦言一怔,怎么会!是自己笑得不够开心?
还是李氏太过在意了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这几章既是过渡又是伏笔,甭嫌罗嗦噢……新文,支持就是码字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