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好好休养吧,我先去找师父了,告辞。”说完驾起剑光,便倏然飞走。
白凡苦笑,实在摸不透这女子的心思,当然,任何女子的心思他都难以猜透,平常面对任何事时,他都能洞若观火,一旦到了这种时候,他便像失明了一般,实在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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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明,不知多少天过去。
一间普通的石室中,装饰简单而朴素,一个人醒了,从其稍显稚嫩的面容来看,还是个少年。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期待见到什么,又害怕着见到什么。
但他终究是要睁开的,鼓起了全部勇气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少女。
他眼中闪过失望,又有着些许庆幸,发出沙哑干裂的声音道:“我这是在哪里?”
“哪里?”碧瑶见他醒来,脸上本来洋溢着笑容,随即就收敛起来,冷哼道:“当然是在我鬼王宗了。”
张小凡忍者浑身剧痛,坐了起来,挤出一丝笑意道:“是你救了我么,谢谢。”
“别动!你重伤未愈,至少还要在床上躺一个月呢”,碧瑶嘴上絮叨着,却还是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哼道:“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感恩。”
张小凡默然,过了片刻,低声道:“我想回青云门,你放我走吧。”
碧瑶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满面寒霜地朝他看去,冷笑道:“我费了老大劲救你,你就是这样感谢的,拍拍屁股就准备走?”
张小凡不敢与她对视,低下头,说:“欠你的,我以后会还,但我想回青云门,回大竹峰……”
“想不到你对青云门倒是真的情深义重,只可惜,你还不知道……道玄已经将你逐出青云门了吧?”碧瑶双手背在身后,围在他的床边,冷傲地晃悠半圈,哂笑道:“你还回得去么?”
“不会的,你骗我……”
“我用得着骗你么,等你伤好了,自己出去问问就知道了,对于一个偷学天音寺大梵般若,又以魔门噬血珠做法宝的弟子,青云门为了整个宗门的声誉,无论如何都是容不下你的。”
话音落下,再无声息,张小凡怔怔默然,无声地流下泪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到伤心处。
青云山。
大竹峰。
夜已深。
白凡默默站在山峰上,向著远方眺望,但见夜色冰凉,满天星光闪耀,仿佛讥笑世间俗人挣扎于红尘之中,凡尘俗世是为红尘,但修真者在苍天大道眼中,又何尝不是红尘挣扎的蝼蚁。
脚步声响起,一个冷厉而沙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老七,你伤好了么?”
白凡转过身来,朝田不易拱手施礼后,淡然回到:“沉伤成疴,怕是还要数年之功,方能痊愈。”
田不易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小凡的事,师父和掌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当年的万剑一……”
他说着惊觉,神情一变,话音戛然而止。
白凡蓦然笑了笑,接上话头,道:“如万师伯,当年为了青云门而被牺牲吗?”
田不易问道:“你知道了?”
白凡呼了口气,说:“知道一点。”
田不易这时忽地眼神一冷,道:“知道了,你就更应该清楚这件事已成定局,没有转圜的可能,你若真关心他,伤好之后,就想办法把他从魔门带出来,免得他真的走上歪路。”
他说完一甩手,就转身离开,双手紧握,几乎露出惨白的骨头,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甚或有惊涛骇浪,只是无从诉说。
白凡望着他显得无奈的背影,说道:“弟子明白,师父。”
山风吹来,夜凉如水,照着一个个孤单的影子,一阵冰凉,不知是身,还是心。
白凡望着远方,思绪逐渐飘远,不知何时,他已不再纠结张小凡的事了,人生不可能圆满,注定有许多遗憾,走到今日,他能对自己说问心无愧。
如此,便也足够了。
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自何处,此界给他的感触,比之前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多,但归根结底,他依然不属于这里,只是个过客,他还有着自己遥远的使命,必须去完成。
还有仙道的彼岸,哪里是宇宙的尽头么?他执着地想到达那里。
因此,他一直向前,不可能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轻吟出声,一句古言,随风飘远,坚定了道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