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在我家的第二天晚上就遭遇了尴尬——洗完澡后没衣服换。
这小子身材很有料,上衣勉强能对付,裤子就有点短了。他也不在乎,围着条浴巾问我:“有新内裤么?”
“……你先真空吧。”
于是他在客厅沙发上真空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我一睁眼,只见他俯在床头紧盯着我,半晌才轻柔问:“——能上街买内裤么?”
我仰面朝天看着他,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下次别在我睡觉时靠近……有个同事经常这样,差点被我弄死。”
大概是真空穿牛仔裤确实让人很难忍(易天:“你觉得呢?!”),一大早这小子就催着要出门买内裤。他没有家里钥匙,自己出去的话大门没法锁,我想趁这个机会也去买个微波炉,就一起上路了。
本来他要去宿舍拿东西,我告诉他不可能,那天飞妖的袭击把宿舍完全毁了。虽然有善后组把宿舍楼坍塌的部分重建起来,但里边的东西都化作了飞灰。
易天闻言没有多说什么——他后来被富裕人家收养,那对夫妻被法则之神修改了记忆,以为他是他们的亲生独子,因此对他很好。跟我年幼时在孤儿院三餐不继的日子相比,他现在的物质条件要宽裕多了。
果然刚进商场他就直奔男装部,十五分钟内添置好全套行头,付完帐直接抓着内裤冲进了更衣室。看他那样我不由默默的想,人类真是文明的动物,伊凡他们还是兔子的时候整天光着屁股蹦来蹦去,也没见谁产生什么心理障碍啊。
“喂,你看这条怎么样?”
我一回头立刻悚了,只见易天把更衣室的门开了个缝,只穿了条黑色短裤,站在那里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你……连内裤……都要让我……”
易天脸色立刻黑了,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我不知道他最后到底选了哪条内裤(他买了一打,全拿进去了);所幸也没等多久,片刻后他推门出来,一身黑衬衣,牛仔裤,肌肉结实的手臂露在外边,看上去真是英俊无比。
我正准备说两句好话恭维一下,就只听他口气很拽的问:“——你看这身怎么样?”
我:“……”
这孩子跟谁学的啊?怎么跟雄孔雀一样动不动就开屏哪?在学校里勾引小姑娘一定很顺手吧,把妹的手段都用到亲哥哥面前来了啊!
易天对我没表示赞扬这件事感觉很不爽,一路上都在逼我对他的着装发表看法。我认为不能纵容青春期少年的自恋倾向,因此坚决闭紧嘴巴,专心致志看我的微波炉。
结果易天不死心,冲着我叫嚣:“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直接拿走我付账!——服务员,这台这台跟这台我们都要了,快给我们开单!”
我低声跟柜台小姐解释:“这孩子突然跑出来……其实我也不认识……是的您去忙吧这里我来应付就可以……”
柜台小姐于是惊恐的跑了。
好不容易买到微波炉,又安抚好暴躁的易天,我精疲力尽的随着人流挤出大商场。易天抱着微波炉箱子跟在后边,仍然因为没能替我付账而感到十分不爽。
其实我并没有跟他客套,而是无法抛弃身为成年人最后的一点羞耻心:作为哥哥这么多年来混得如此之惨,现在又要亲弟弟帮自己付账,脸皮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周末的广场上人潮涌动,商场促销的巨大黄色气球漂浮在半空,远处是闪着彩光的音乐喷泉,不少行人站在水柱边拍照留念。我好不容易穿过人潮,一眼就看见公交车正停到站牌上,立刻拽着易天往前跑。
易天气急败坏的抱着纸箱:“不我挤不上去!我要打车!”
“没钱,不然就走回家吧!”
“……你这是混得有多差?!维序者部队真的从不发工资吗?!”
我回头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心说没有最差,只有更差啊。要不是维序者部队,像我这样风华正茂年轻力壮的大好男青年……虽然只有初中毕业文凭,但哪至于混到如此血泪境地?工地搬砖好歹还一百块一天呢!
易天刚要嫌弃我两句,突然远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紧接着“砰砰!”几声巨响,天空中巨大的黄气球接二连三的爆炸了。
尖叫响成一片,很多人掉头往这边跑,因为人潮涌动的关系根本看不清前边发生了什么。我正疑惑的伸头张望,突然一股强烈的妖怪气息扑面而来,震得我几乎退后半步。
——白妖!
得出这结论的瞬间我简直不可思议:白妖是飞妖的一种,魔界公认最弱的生物,连普通人类都能轻易将它干掉。因为长相美丽柔弱无助,白妖当年被几番凌虐,全靠着储智族保护它们才不至于灭绝。
而不远处那惊人的强悍气息,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纯正白妖——我当了这么多年维序者,基本妖怪种族的判定是不可能出错的!
“易天!”我立刻回头大吼:“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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