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城

杂的目光，包含着狂热、专注、畏惧、谨慎等等非常众多又相互矛盾的情绪。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斯内普这样的目光，很有可能会以为斯内普和陆离之间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然而并没有。

    在斯内普发现陆离原来是一条c国传说中的神龙之前，他看着陆离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谨慎和小心翼翼的衡量，但是在发现了陆离原来是条神龙变成的人，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整个三观的碎裂重造之后，斯内普立刻就把陆离放在了特稀有魔法生物的行列。

    只要是巫师，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知道，所有的魔法生物，浑身上下那全都是宝。并且根据每一种魔法生物种类和属性的不同，想要获得魔法生物身上一星半点的哪怕是毛发，都需要非常谨慎。

    好比说对待独角兽，除非是独角兽自愿把自己的鲜血给他人，不然其他人很难靠近独角兽，若是使用暴力手段——杀死独角兽——那得到的绝对不会是拥有强大治愈能力和温和魔法效力的鲜血，而是可怕的含有诅咒的血液。

    所以在斯内普的脑子转过来之后，他再看着陆离的眼神，整个都不对了。

    原本对于陆离的那些谨慎和畏惧正在一点点的减少，眼中的专注和狂热正一点点的冒出来，几乎快要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了。就连陆离都快要受不了斯内普这种顶着一张严肃阴沉的脸，却用狂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的反差感了。

    “有什么事情？”陆离问斯内普。

    斯内普盯着陆离看了好半晌才冒出来一句话，“如果伟大的救世主还没有忘记的话，也许我们应该谈论一下巫师的话题。”

    “救世主是什么？”汤姆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抱着斯内普的手臂问，“跟我有关系吗？”

    斯内普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陆离当然没有忘记斯内普和汤姆的问题，只不过他在从斯内普这里知道了关于黑魔王、白巫师还有救世主的这些相关“故事”后，对于斯内普和前·黑魔王·现·汤姆为什么要袭击自己的事情已经不关心了，反正汤姆这个要杀死“救世主”的提倡者都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陆离把黑魔王放倒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黑魔王的身上有着非常严重的灵魂被剥离的情况。

    一个人的三魂六魄为灵魂实质构成的全部，任何一个都不可以缺少。而这位黑魔王倒好，人家缺魂魄，都像是千层糕顺着纹理被剥开一样的丢失，这位黑魔王干脆是拦腰横着切。

    他的身体中任何魂魄都没有少，只不过原本质量为十分的魂魄，却被他硬生生横着切的只剩下了四五分。对于这种大无畏且有创新想法，还真的实施并且是在自己身上实施的年轻人，陆离表示万分的敬佩。

    而在后来改动魔药药方的时候，陆离往里面加了点可以稳固灵魂的东西，最后出来的结果非常的喜人。

    因为灵魂被切的太猛，以至于出现了逆行，身体为了适应灵魂的厚度出现了返老还童的迹象。也就是说，现在的汤姆跟以前的那个黑魔王关系已经不大了，因为他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人。虽然拥有相同的灵魂，但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

    且现在的汤姆看起来，对于第一个看见的斯内普，真的非常重视呢。

    陆离转头到自己的房间里走了一圈，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份文件，他把这两份文件放到了斯内普和汤姆的面前。

    汤姆现在虽然听说中文没有关系，但是让他读写却是一片茫然，所以他在瞥了一眼后，就贴着斯内普坐的身子笔挺。他的动作全都非常自然，还带着一种优雅的感觉。

    从这些细节当中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现在的汤姆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黑魔王，但是有一些东西还是在他的灵魂当中没有消失，不然他也不可能睁开眼睛之后就会说英文，还知道dady是什么。

    斯内普拿着那两份文件看了一下，事实上他虽然也会一点中文，但这么通篇的看下来也是有些困难。于是他掏出自己的魔杖——陆离早已经将他的魔杖还给了他——在两份文件上面点了一下，就看见文件上面的汉字全都扭动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个排列整齐的英文。

    汤姆对这种神奇的手法非常感兴趣，不过他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开口。在现在这种“严肃”的时候，他非常自觉的没有说多余的话。

    斯内普看的很快，而在他看完之后，原本就像是被人欠了钱一样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好看”了，“……这是想要做什么？”他问。

    陆离靠在沙发上，轻轻的够了勾唇角，“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一点小小的礼物。你看现在的汤姆有很多东西都已经忘记了，他需要融入社会之中跟其他的孩子交往，若是一直一个人闷在家里，这对孩子的身心健康都不好。”就算汤姆以前是个黑魔王也不行，“听说y国那边有专门给小巫师开设的学校，不过c国这边却没有，而且现在的汤姆首先需要的也不是魔法学校。”

    原本看起来一直都非常开心的汤姆，在听到陆离后半句话的时候，面上的笑容略微收了一些。从醒来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又来自哪里，脑海中有些零碎的记忆，却完全无法拼凑，也无法看得清晰。

    他看到斯内普会一些非常神奇的魔法，觉得自己应当也会，然而等到他动手之后却发现，自己没有这种能力。

    不，也许是有的，但他却完全无法用出来，连斯内普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想法在汤姆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很快离开，而他面上淡下来的笑容也很快恢复了之前那种开心的感觉。他瞥了一眼斯内普，然后跟着斯内普一起非常认真的看着陆离。

    陆离在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除了汤姆以外，还有你的一些问题……”

    “因为你说过想要亲教导到汤姆，所以我觉得……你起码得要掌握一些该要如何教导孩子的方法。”陆离完全可以想象，一脸阴沉的斯内普若是让他来当老师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那必然是在耐心告罄的情况下，展露出自己毒舌的属性，毒液全都不要钱的往外喷。

    这种情况不论是对于斯内普还是对于汤姆来说，都是一场在灾难。

    而且陆离对于被改造之后的汤姆会变成什么样子很有兴趣，但他却并不想要再次看见那个失去了理智，只余狂躁的黑魔王。

    是的，都不用多说，光是想象一下让斯内普来教导孩子，陆离就已经可以预料到斯内普能够教导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来了。那绝对不会是一个爱学习又对人生充满希望的孩子，如果斯内普毒舌的效果能够卓越一点，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学生整的以打倒他为目的。

    嗯……

    这种还是算了。

    陆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原本并不想要去接触“愚蠢的麻瓜”的教育的斯内普，保持了沉默。

    说起来跟被陆离直接请了家庭教师，并且报了几个尚未确定的兴趣班以外，斯内普的任务并不重，陆离只是给他报了教育学和心理学两门作为教师的必备课程。

    在现在这个社会，所有想要成为教师的人都需要通过这两门课程的学习与考核，它们是作为教师的基础课程。

    因为在这两门课程中，有详细的阐述作为一个老师应当如何引导和教导自己的学生，让他们喜欢学习，同时也分析了一些学生的心理状况，好让老师在发现一些问题的端倪的时候可以好好的跟他们沟通交流，而不是直接一巴掌或者一棒子下去来一个强行压迫政策。

    虽然到现在为止，即使在人数众多的普通老师中间，也有很多老师做不到这两本书中所要求的那样，但这两本书对于该要如何去教育学生确实有着很不错的建议。

    斯内普把自己的那一份文件放到了一边，然后点了点头，同意了陆离的决定。接着拿起了汤姆的那一份文件，对着上面名目众多的“兴趣班”略微皱了下眉头。

    让现在这个样子的汤姆直接去跟着普通的麻瓜小孩一同学习中文、国学、算术乃至于其他知识，都是有些不合适的，相比起来还是对汤姆单独教育比较好。可是为了不让汤姆出现一只无法跟“同龄”小朋友交流的情况，兴趣班就是一个很好的又让人省心的选择。

    斯内普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问汤姆，“你有哪些喜欢的东西吗？”

    汤姆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然后一把抱住了斯内普，开心的说：“我喜欢西弗～”

    斯内普：“……”虽然有一点点的感动，但斯内普的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的涌出了一股带着无力的复杂感觉，自从汤姆醒来之后看见他，基本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永远都抓不住问题的重点，然后见缝插针的对他进行非法搂抱还表白。

    就算知道眼前的汤姆不是黑魔王，但斯内普依旧无法很好的把两者区分开，毕竟是经过他的手，汤姆一点点的从黑魔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然后他几乎每天都能够看见黑魔王对自己进行飞扑、搂抱、表白、微笑……

    斯内普感觉自己这几天的功夫，头发都少了一半，他现在还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然而他觉得中年秃顶危机已经悄悄来临。陆离见这两人相处愉快的模样，站起了身来，“等你们把表格填好之后再交给我吧。”说完，陆离走了出去。

    陆离走在路上的脚步看起来并不快，但移动的速度却非常快。明明走在人群之中，但却没有多少人转头来看他。而陆离原本还算清晰的身影，随着他的移动变得越来越模糊了起来，直到消失无踪。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有一个人在大马路上走着走着便消失了。就连路边的监控路线都没有拍下任何的身影。

    陆离出现在天空的云层上，他并没有变回原形，只是维持着人的模样站在天空的云层上，而那些云全都自动自发的向着他拢了过来，在到达一定的厚度之后便不再聚集。如果现在飞在宇宙中的微信对着陆离这个地方拍一张照片，如果它能够拍得到的话，就能够发现，一个人站在半空中，安静的看着下方的城市。

    虽然昨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雷阵雨，但是今天看着下方的城市却非常干净清爽，陆离感受着天空中的风，然后盘腿坐在了云团之上。

    在古代的传说中，神龙是恩泽一方，有行云布雨之能的神兽，因为它的仁德与公允而被人们称为祥瑞的象征，同时也是四位神兽之一。

    陆离对这些并不清楚，他甚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其他人不同。从他有意识开始，他就非常明白这一点，并且直觉的隐藏自己的不同。因为阿爷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他也希望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随着他的年龄增长，好像有一些并不普通的事情正在他的身边发生。

    不管是席巴一家还是斯内普和汤姆都是如此。

    他一直都非常喜欢水，却并不喜欢靠近太多的水，因为那种来自水中的湿气会让他忍不住的感到太过于舒服，而略微放松自己的神经。他知道那是他的身体因为渴求水源，又长时间的很少接触广阔的水而产生的自然而然的需求，但他一直生活在陆地上，并且也不允许自己做出哪怕一点点可能会失去自己现在生活的事情来。

    而行云布雨这种事情……

    虽然陆离并不知道那些神话传说是否可靠，但他偶尔确实会产生一种这样的感觉。哪个地方应该要下雨了，哪个地方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干旱，还有哪个地方应该有雨来却一直没有下雨。

    特别是他生活的这座城市，有的时候也会因为他的原因，天气发生改变，但是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尽量不让自己影响到自然的水汽循环。只是有的时候，自然界中会出现偶尔水汽循环的阻隔，在这种时候，他就会出现主动出手捋顺这些，并且让雨水降下去。

    路上行走的行人们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变厚的云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感觉似乎有些冷了，于是开始加快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口中还奇怪的喃喃自语，“昨天才下了一场雷阵雨，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挺好，怎么感觉这风也吹的不对劲了起来？天气预报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

    这边说着，天上就飘下了淡淡的雨丝，比之昨天的狂风暴雨可要温和不少，就这样没过多久，雨水也越下越大。

    虽然没有昨天的雷声滚滚，可外面很快也都被雨水浇的地面上都是积水。

    好在这雨来的也快，却的也快，天空中很快就放晴了。而原本坐在天空中的陆离，此刻却出现在另外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郊外的山林，山林的边缘是修葺好的宽阔的马路，而在山林里面却有不少的树木和小动物。而在这山林深处的一处湖泊上方，现在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有着过腰的白色长发，穿着皮制铠甲，反手握着一把极长的长刀的男人。

    他的右背上有一张巨大的黑色翅膀轻轻的舒展，并没有摆动，但他整个人却安静的漂浮在湖泊上方。宁静透彻的湖泊倒映出他的身影，而他轻轻合着双眼，感受微风轻轻拂过面颊的感觉，“多么安宁。”他说着缓缓的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看向突然出现在湖泊边上的陆离，“而你又是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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