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孩子可以再有的。”
两行清泪从宁若眼中滑出,只听她恨恨的说:“姑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男人,那人是我表哥,他家败了,我见他可怜,就送了他一些钱财物什接济,李谛宁可相信那个毒妇,也不肯信我!”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身子却受不住,没说两句便先咳嗽起来。
涵因忙按住她:“有话好好说,再这么哭下去,身子可就垮了。”
宁若抱住涵因一个劲儿的留眼泪。
涵因拍拍她:“李谛竟这般不念旧情,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的。”
出来之后,跟霄云商量了一通。方回去了。
涵因这两天一直在想怎么跟李谛说这件事。她一个大姑娘家,对李谛的家事也没有立场,宁若是之前李谛赎了身的良民身份,她也没法出头。
没想到李谛竟然找上门来。
涵因在屏风后面坐定,对李谛的语气很是不好:“宁若怀着身子,你却把她赶了出来,这叫什么事!”
李谛却毫无愧意:“那个贱妇,姑娘不提也罢,没的污了姑娘的耳朵。”
“那毕竟是你的骨肉啊!”涵因说道。
“姑娘就别管了,人证物证俱在。她还百般狡赖,我就知道她定会来找姑娘,姑娘金尊玉贵。又怎么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她出身娼门,惯会挑弄言辞,姑娘莫被她骗了。我这次来就知道姑娘心善必定收留了她,我是来管她要拿信物的,那是我父母之物。没的被这贱妇玷污了去。”李谛说着说着也有些激动,见涵因神色冷冷的看着他,轻咳一声站在那里不言语了。
涵因知道李谛认定了的事,除非把证据摆在眼前,否则他绝不会回转。
于是涵因拍拍手,小丫头带进一男一女。
这女子是服侍宁若的翠茹。
涵因说道:“你们两个谁先说。”
原来这事并不复杂。封娘子发现丢了东西,便满院子搜查。
搜到宁若这里的时候,宁若自认为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便任凭他们搜检。却在她的箱笼里发现了一张字条,和一个绣春宫的荷包。字条上写着某月某日几时在某处相会,恰是李谛不在家的日子,字迹却不是李谛的,署名是张汉秋。
这张汉秋是顾宁若的表兄。两家有通家之好,从小还定下过亲事。后来顾家坏事,宁若被没入教坊司,这亲事也便作罢了。
张汉秋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自父母死后,挥霍了家产,颇为潦倒,便来长安,接着舅舅的光谋了份营生,怎奈收入微薄,禁不住他赌上几把,不多时又欠了一屁股债。
那日,他在稻香村前头看见了给李谛送汤水的宁若,便上了心,几经打听才知道如今宁若竟是稻香村大掌柜的娘子。心道天无绝人之路,于是便来找宁若。
宁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念着过去的情分,便给了他几两银子,想把他打发走。
这人拿了钱却不满意,只说若是宁若不给钱,他就去官府告,说李谛霸人妻子。宁若不想再跟这人起瓜葛,便把自己的几样首饰拿出来给他。
谁想到这人从此便吃定了宁若,时常来要钱。宁若前一阵就是为了躲他,才让李谛去洛阳的时候,把她送到涵因这里来。
这张汉秋虽然为人不堪,却生得一副好皮囊,他常来找宁若要钱,宁若只让自己的丫头翠茹去打发他。一来二去,翠茹竟被张汉秋勾上了手。
新嫁来的主母封娘子一直寻着机会想要整治宁若,正巧让她发现了翠茹和张汉秋之间的丑事,把他俩捉奸在床。
之后以此为要挟,让翠茹把张汉秋给她的字条和春宫荷包栽在宁若身上,又许了一笔钱给张汉秋让他供认。果然李谛信了,并且还认定宁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这事完了之后,封娘子便给了这两人一笔钱,把他们远远的打发了。
涵因那日见过霄云后,便让他去查这件事。因一直有人在冲静居门口盯着,这两人的去向不一时便查了出来。
霄云亲自动手,把两个人捉了起来。那两人都是没气性的,霄云稍微一吓唬,便全招了。
李谛见这两人变了说辞,气的倒仰,一会儿觉得对不住宁若,一会儿又为那未出世的孩子叹气,后悔至极。
涵因见他这样,说道:“这件事已经很明白了,宁若是冤枉的,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话却把李谛问住了,支吾了半日,最后说道:“我把宁若领回去好好照顾。”
“那封氏呢?”涵因问道。
李谛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涵因便知道他看中封氏的出身,不肯为宁若出头,只想息事宁人。
涵因刚要开口,忽然一个声音说道:“不必了。”
宁若被涵因接进府里修养,涵因本想等事情处理完了,再慢慢说与她听,谁知道她不知道从谁嘴里打听出来李谛来见涵因,便也到了这里,从后堂进来,悄悄听李谛说了这话,知他根本没有回护自己的意思,宁可纵容封氏为恶,心早凉透了,只觉得失了孩子,又被丈夫厌弃,生无可恋,从屏风后走出,从颈上摘下那板块木雕,扔给李谛,冷冷的说道:“从此你我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