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个版本,都明文记载了吕惠卿大怒…其实吕惠卿真没必要大怒的。王安国不仅对他们这样,对自己亲哥哥也没手软,说出的话、办出的事堪称人间少见!
据司马大师的《涑水记闻》,王氏兄弟曾有次争吵。王安国把宋朝改革局面归纳为天下汹汹,大祸将成。而这一切都是他哥哥的错。于是他苦口婆心地劝,要哥哥定要听他的,把变法停止,最不济也要抽身而退…要不然会家破人亡的!
但王安石没听,王安国太伤心了,他转身泪奔,跑到影堂里向祖先们哭诉——不是我不孝,实在是大哥太固执,才让咱们家灭门的啊!
这件事要先确定是不是真有。两种可能:1有!如真有的话,王安国以宰相弟弟的身份,在家里,以私人干扰国事,这还有半点国家公务严肃性吗?在这前提下,王安国不管以什么理由,哪怕是他真的有理,也说错了场合!他完全可在办公场合公开反对嘛!尤其是到影堂里向祖先哭诉,不知道在他身后,王安石是什么心情?
2这事没有!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事情出自《涑水记闻》。请问一直隐居洛阳写书的老混蛋是怎么知道王氏兄弟在家里、在影堂的争吵的呢?除非是当事人向外界宣扬,那样就会尽人皆知,何以只有司马光笔记里才有?像苏轼、苏辙等日记一族为什么都没录用?
此外最可疑一点就是“影堂”影堂即家庙、祠堂,供奉祖先遗像、牌位之地。这时王氏兄弟是在开封京城里,那他们的祖先祠堂也搬进京城来了吗?这事好像还需考证?常理来说,宋朝官员升迁谪落是很频繁的,尤其是宰相。赵匡胤定下的制度,宰相必须快速轮换,防止专权!这样频繁的调动,估计不会有人把祖先随身带着的?那样“回乡祭祖”一词就失去了意义…
综上所述,这事如是假的,伟大史学家司马光先生的人品就有大问题了!捏造事实也就算了。难得的是他借王安国之口说出了如此恶毒的话——王安石一族家破人亡!这是怎样的诅咒啊…
抛开这件事的真假,王安国和郑侠之间的往来则尽人皆知,这都是因他们太潇洒、太倜傥了。话说王安国一直用心良苦地拆自己哥哥的台,可拆来拆去没效果,所以对能拆他哥台的人极其欣赏!
《流民图》事件后,郑侠某次上街,正遇上王安国骑马出门。骑得高看得远,王安国先看到了郑侠,立即眼前一亮。他在马上举鞭示意,深施一礼“君可谓独立不惧”
郑侠表情很遗憾“我也是不得已。想不到宰相被小人所误。到了如此地步”
“不”王安国出人意料地反驳了。或许他这时才想起那是他的亲哥哥“我哥哥做官。总是忠贞不二,他认为作臣子的必须要为朝廷当事,有成绩归陛下,有怨恨则自己承担。这样才是尽忠于国家!所以现在九州四海之怨。都集于我兄长一人之身”
郑侠冷冷一笑“你说得古怪。我从没听说过皇帝是尧舜,臣子是夔、契,九州四海会有那么多的怨恨”这时满大街的人都在听着,不由得一齐点头:好啊,郑侠说得好啊,有道理!
这段谈话,就把王安国和郑侠栓在了一起,这就是罪证!他们是同党!可仍不够,冯京还逍遥法外呢!再想办法!吕惠卿从郑侠第二封奏章里看出了破绽。前面说过:这份奏章字数很长,要有5000多字。里面除民间疾苦外,还谈到了些宫廷内部的隐密事件…
吕惠卿找到宋神宗,说这很奇怪。像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等等都是举国皆知的事,郑侠知道不奇怪。可宫廷内部的事郑侠是怎么知道的?我得到确切消息。是冯京告诉他的!副宰相指使他人诽谤皇帝,不信您把郑侠召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于是,走到半路的郑侠才被押了回来,三堂会审,揪出了郑侠的门人吴无至、集贤校理丁讽。就是这两人给郑侠和冯京来回通信!
这四人无一例外,都被贬到外地!郑侠最惨,在英州编管,人身自由都没了。冯京被罢相。王安国则放归田里,成了平民百姓…
吕惠卿做到了这些,实在让天下人都悚然发抖。什么是狠人?这才是!与之相比,王安石实在傻得很憨厚、善良得太懦弱,根本不像个政治家!
截止到这,吕惠卿打击了异己,也有了自己独创的业绩,不知不觉间他已完成了角色转换。连神宗皇帝都没预料到,他这样快就达到了两个目的:
1首相大人害怕了。韩绛万万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副手。吕惠卿充分发挥了参知政事这官衔的本来面目,它本身就是赵匡胤用来制约宰相权力的!这时和吕惠卿同等职位的冯京倒了,每天办公时,韩绛无时无刻都在吕惠卿压力之下,他如芒刺在背,可无可奈何…
2吕惠卿身边迅速聚笼了一大群亲信,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这些人本都是王安石手下、变法集团内部的主力。这不用吕惠卿刻意去拉拢,官场就是这样奇妙,只要你在赢、在迅速攀升,能代表一群人利益的位置,那群人自己就会靠过来,变成你的亲兵…
2月11日,宋神宗下旨召还王安石重任宰相。王安石这次没像第一次出山那样,在路上游荡四五个月才进京,他的速度空前迅猛——7天,就从江宁赶到了开封!
这样的速度很能说明问题。他和宋神宗都害怕了,吕惠卿在造反,定要尽快铲除他!
王安石回朝。只有面对他时,宋神宗才敢说出心里的话“辽国来要土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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