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来,轻声道:“蜀王世子逼宫,害死皇上,罪证确凿,蜀王也得获罪。辽王世子心怀叵测,勾结武将,夺京城、困皇宫,其罪当诛。湘王世子就是个墙头草,无论他支持蜀王世子还是辽王世子,已犯重罪……”
二公子一脸敬佩,“大哥一招引蛇出洞,将一干心怀叵测之人尽数除去,弟佩服之至。”
慕容祉微微凝眉:“我不明白的是,大哥为什么要放出风声,说云罗公主手握的财富远不止只百乐门一处,你这么做……”
身后的书生轻声道:“世子这么做就是增加赌注,加重无论是谁都不会动伤害云罗公主之心。他们想得帝位、天下却也不会舍了巨财。”他讨好似地笑道:“世子爷,小的猜得可对?”
慕容祯勾唇浅笑,只是一瞬,“而今,是敌是友,是真心拥护还是忠于我,一目了然。”
慕容祉面露失望之色,“整个谢丞相府除了谢畴,其他人都站在了辽王世子那边,就连南安也想嫁给辽王世子为妃。”出了这事,他不会再娶南安了,他近距离地仰望着比他高出大半头的慕容祯,“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且先让慕容祺张狂两日,很快,我的人就会接管百万雄兵,辽、蜀、湘三地藩王也得落入囹圄,唯有此,我才可以真的安心。”他还得看看这群文武官员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到时,他正好可以进行利用,将那些不作为、只为溜须拍马者除去。
脑海里,掠过他最后一次见到昌隆帝的情形。
那时的昌隆帝已经病得很重了,当慕容祯步入太极殿,昌隆帝微眯着双眼,想要瞧过仔细,却只瞧见一团模糊的身影。
“臣侄慕容祯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昌隆帝朗声道“平身”,音落却止不住地轻咳起来,直咳得面容通红,他招了招手,示意慕容祯走得更近些。昌隆帝赐了座儿,对左右道:“都退下!”
大殿上空无一人。
昌隆帝努力想将面前的慕容祯瞧得分明,倏尔笑了,“像,的确像当年的六弟,转眼间,朕老了,我还记得那年你父王给你摆百日宴,你躺在你母妃的怀里,这么小……”他一面比划着,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
“皇伯父正值春秋。”
昌隆帝连连摇头,“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他突地敛住笑容,“朕迟迟未立你为储君,你可在心里怨朕?”
“臣侄不敢!”
昌隆帝笑道:“你若保不住帝位,便是朕给你,早晚也得被夺去,你若有能耐,若是落到旁人手里,也能被你抢来。”他无奈地摇头,“朕这一生,杀过不少的人,贪官、污吏、佞臣,却独独没有沾上亲人的血,各藩地亲王做了什么,朕这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也是为什么朕会在五年前把赵家堡交到你父王手里的缘故,朕要告诉他,也是告诉你,这皇帝不易坐,登基容易,坐稳难呀……”
昌隆帝从一开始就是偏着与自己同胞的弟弟与侄儿,但正因为如此,他早前几年前就开始谋划,明着对各地藩王一视同仁,背里到底还是偏着他们的。
昌隆帝正色道:“你父王遇刺,你告诉朕这是真还是假?”
慕容祯坦然地迎视着他的目光,“是真的,有人走漏了皇上龙体欠安的消息,藩王第一个就想到除去我父王,只怕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我。”
昌隆帝神色一凝:“是辽王还是蜀王?”
慕容祯道:“无论是谁,绝不能留下祸患。”
昌隆帝微微点头,“太医说,朕的身子支撑不了几日,祯儿,转告你父王,这天下、这大燕的江山就交给你们父子,朕愿意为你父王再做最后一件事,去吧,做你认为对的事。”
慕容祯抱拳起身。
昌隆帝连连摆手,他剩的日子不多了,他只想与郑贵妃朝夕相处,相扶相守地过完最后的日子。
慕容祯这一生有两个父亲:一个是生他、养他的亲生父亲豫王;另一个便是昌隆帝。他们两人,给了他不一样的父爱,豫王含辛茹苦地将他养育成人,而昌隆帝却教会了他为君之道。
昌隆帝虽留下了遗诏,却要慕容祯守护自己的东西,若他守不住还不如不登帝位。
但他没有告诉昌隆帝,豫王遇刺只是有惊无险,死的是豫王身边的侍卫与内侍,他依旧按照计划回返豫郡。
从洛阳回京城遇刺,这只是他布下的局。
辽王有异心、蜀王有野心,就连湘王也在寻找机会,唯一没有野心的唯有徽王府,徽王父子甘于一隅,只想做一个闲散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