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害死了我最在意的人!”
这不是说,而是在吼,在控诉世间最大的不公。
凌学武紧抱着玉灵儿,字字如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在神宁的身上。
神宁身子微颤,她没想到,天下间居然有女子可以承得住销魂媚的毒性,从昨夜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了,居然没有乱性。
青楼的女子,不都是天生的狐媚子,不都是生来就会引诱男人的?为什么这玉灵儿竟不是这样的。
凌雨裳轻轻地移了几步,“弟弟,玉灵儿她……她已经……”
“滚——”咆哮声久久地回荡在院子的上空,是他的呐喊,是他如堕地狱般的痛苦,就在几日前,他和玉灵儿还是那样的幸福、快乐,转眼间,却已经天人永隔。害死玉灵儿的是他至亲的亲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凌学武不停地问着,紧紧地抱着玉灵儿,一动不动,泪水无声滑落。伴着他的怒吼,伴着的狂叫,仿佛要把灵魂深处所有的苦痛都吼叫出来。
神宁想要说两句,嬷嬷扯着她道:“公主还要回去,先让小候爷冷静冷静。”
凌雨裳紧跟在后面,她从未想过,玉灵儿居然可以抵抗这么久,难怪凌学武会这么喜欢她,这也许正是玉灵儿的可贵之处,她坚贞、她圣洁。人死了,便化作了凌学武记忆里的永恒,再也没人可以越过了她去。
刚出屋子,神宁便听到一个声音:“母亲,我恨你!”掷地有音。字字似锤鼓,直惊得神宁浑身微颤。
凌雨裳忙道:“娘,弟弟正在气头上,你别和他计较。你不也有说气话的时候么?”
神宁出了院门,她错了吗?不,玉灵儿再好,到底是青楼女子。她配不上学武,她只是在维护自己儿子的颜面,要给儿子挑选一个最好的女子为妻。而他呢,不过是青楼女子的伎俩,在青楼里与玉灵儿成亲,便真的视她为妻。
青楼女子哪个不是夜夜做新娘。天天换新郎。
也许过几日,凌学武冷静下来,一切都会好转。
*
梧桐山庄。
袁小蝶一路快奔,近了绿萝苑她却放缓脚步。
不能说啊!不能说。
云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知晓了这事。一定承不住。
可是,另外一件事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她们都不知情,李盟主、花副门主突然从洛阳赶来了。
而豫王府绿萝苑内,居然还有一个云五公子。
袁小蝶忆起今儿去百乐门,堂主问她:“听说云五公子病得极重,李盟主、花副门主都被急请入京?”
云罗明明好好的。
袁小蝶特意去见了石头。
石头正在豫王府作客,住在专门的客院里,他移着步子,轻声道:“这是豫王府的意思,豫王世子说‘云五公子该死了’。”
早前,慕容祉让云罗照抄书信给慕容禧,云罗便觉得古怪,没想原是旁人布设了一局,为了就是要云五公子死,让云罗以女儿身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袁小蝶迟疑着如何告诉云罗,吐气、纳气反复数次后,袁小蝶方佯装平静地进了院门。
云罗伏案写字,揉了揉眼,“这两日眼睛总跳,外面都还好吧?”
袁小蝶移近案前,取了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下,方淡淡地道:“还好。”
云罗搁下笔,捧起茶杯,望着袁小蝶,“京城出了什么事?”
袁小蝶定定心神,道:“李盟主、花副门主入京了。”
云罗顿感不妙,“他们入京作甚?”
袁小蝶还是觉得这事不能瞒云罗,“你还记得早前,四公子让你抄的那封信么?”
云罗点头。
袁小蝶道:“四公子以你之名给李盟主、花副门主也写了信。豫王世子说‘云五公子该死了’!”
云罗手里的茶杯一颤,茶水溅了出来,落在地上,化成了一朵水花。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云五公子,他说“云五公子该死了”,是不是说,她云罗也得死了。
袁小蝶道:“豫王府绿萝苑,不仅有一个云五公子,连属下也有。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云五公子病危。”
什么关心,什么呵护,全都是慕容祯另有诡计,要让云五消失。
云罗一急,“砰”的一声拍击在案上,“慕容祯这疯子!”这么大的事,竟不与她商量一声,就要决定“云五该死了”。
“李盟主、花副门主、云罗小姐如今皆住在豫王府客院……”
这是软禁,还是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