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算虚情假义也好,咱家总盼着贵妃娘娘给太上皇他个笑脸,了了太上皇他这下半生的愿望,谁都不容易,莫待到人不在时再来后悔。您也别老记着那些陈年往事,人死如灯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嬷嬷听着,怎么像是在交待遗言一样。
“咱家就实话实说了,太上皇他能活的日子不多了。“陈总管与嬷嬷说完话,行了一礼,迈着步子向仪仗队追去。
那嬷嬷若有所思的向外看了一眼,这事是该告诉她家小姐,还是不说呢。陪着小姐这么些年,她也如小姐一样,恨了那么多年,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她家小姐,若能解开小姐心中的结,若……她定是万死不辞的。
冤家啊冤家,天意弄人,上天为何要让两人遇到。
那嬷嬷整夜未睡,第二天一早服侍吴月容时,便将她所知的全盘托出了,说完不望观察着吴月容的脸色。
吴月容依旧冷着脸,气质卓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嬷嬷准备了笔墨,说她想练字。
吴月容提笔悬腕良久,迟迟无法下笔,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蹙眉看着书案上的宣纸。
老嬷嬷在一旁静候着,吴月容没说话,她便也不出声。
站了两个时辰之后,吴月容叹了一声,垂手将笔放回笔枕,一张宣纸上只有一两个渗沁晕开的黑点。
“去宣韩太医,本宫想要见他。”吴月容带了一丝倦意靠在红木椅上。
“是,老奴这就去。”老嬷嬷领命退了下去。
韩太医领命背着药厢到了中宫,对着吴月容行了叩拜之礼:“臣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请坐吧。”吴月容手一抬,指了个位置与韩太医。
“谢娘娘赐座。”韩太医见吴月容不像要让他问诊的样子,便将药箱搁到了一旁的方桌上。
“我此次让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太上皇他的身子如何了?”吴月容冷冷的看了韩太医,淡声问道。
韩太医身子一颤,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太上皇他,他说过,不许对任何人提。”
吴月容皱了下眉,不理韩太医的反应:“本宫想听实话,他还能活多久?”不知道为何问完这句话,心居然有些发颤,有些惊慌。
韩太医摇了摇头,紧闭着唇一个字也没说。
吴月容将韩太医的细微反应看在眼里,冷声道:“你下去吧。”
她大概知道了,应该不是什么好结果。
韩太医背着医箱如释重负的躬身退出中殿。
“嬷嬷,你说,若我原谅他,父亲和大哥在地下会不会死不瞑目。”吴月容难得露出悲伤的神色望着外面的天空。
老嬷嬷心疼的摇了摇头:“小姐已经做的够好了,成功的让儒少爷登上大宝,让夏家从回宗庙,老主子与少主见着也只会欣慰而已,小姐该为自己活一回。”
“是么?”吴月容大咳了两声,忙拿绣帕捂着嘴。
一旁的老嬷嬷急忙替吴月容顺气:“小姐,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吴月容拿开绣帕,上面一点点全是血渍。
“不用了,嬷嬷你知道的,这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没用的。”吴月容将绣帕收回袖中,面色苍白的靠回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