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遐有佐。于万斯年,永世安乐。”
雪锦急了,有了之前的经验,她知道这首曲子是禁忌,唱不得。料想杜隽要闯祸了,她立马放下手头上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杜隽面前,想将杜隽从桌上拉下来。
谁知杜隽醉酒失了神志,根本就不搭理她,反倒唱得更嗨了:“天佑大周,天佑太子。受天之命,四方来贺……”
食客们闻声面面相觑,同时也没有让雪锦失望,纷纷相偕离去了。
而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食客们离去后,不多时便有一大群官兵冲了进来,各个手持兵器,嚷嚷着杜隽在宣扬逆反言论,二话不说就将杜隽绑了,准备带走。
雪锦急忙冲上前去,挡在了杜隽跟前,与官兵对峙:“各位官爷请擦亮眼睛好吗?他只是酒醉胡言,并没有刻意宣扬逆反言论!”
“呵,我看是酒后吐真言吧!”官兵们得理不让,领头的那名瘦高个儿最是嚣张,一把推开了雪锦,就要将杜隽带走。
雪锦踉跄着退后几步,无奈之下只好向毋良求助了:“毋爷,你快想想办法啊!不能让他们将杜隽带走,被他们带走肯定凶多吉少!”
想到此前无辜殒命的李大勺,雪锦深深地为杜隽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没记错的话,李大勺是跟毋良一起来的,也就是申伯府的人,姜家兄弟都可以眼睛不眨地对他下毒手。现在轮到毫无关系的杜隽,铁定下场不会好过李大勺啊!
毋良看出了雪锦的心思,忙出言安慰:“姑娘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不会让杜隽兄弟出事的!”
“之前李大勺还在的时候,你也这么说,可最后李大勺还是被砍了头,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吗?毋爷,你就行行好,放过杜隽吧,他只是一个过路人,不会妨碍你们姜家大计!”雪锦急得手足无措,只好对毋良苦苦哀求,企图能唤醒毋良未泯的良心。
毋良哀叹了一口气,为自己不被信任而感伤,同时转向了扣押杜隽的那队官兵,好言劝道:“逆反之事纯属无稽之谈,相信你们自己也应该清楚实情吧!今天能不能卖给我一个面子,放了这兄弟一回?”
“毋爷,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你应该也清楚我们的难处吧?”为首的瘦高个接道,“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是啊,谁不知道这兄弟是无辜的呢?但他得罪的人是刘大公子,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一人紧跟着附和道。
毋良凝眉,将视线转移到了雪锦身上,摆出了爱莫能助的神情。
雪锦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嗔道:“你们一唱一和表演真精彩,刘大公子和姜大公子难道不是一路的?哼,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们若是带走了杜隽,就是与我为敌,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每一个人的脸,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里,谁都躲不过!”
“你,你,你竟敢威胁我们!”瘦高个儿莫名紧张了起来,面对雪锦的威胁,他当真有些怕了。
谁不知道锦绣食林的小老板和大公子、太子还有姬狐公主的关系很不一般啊,得罪她不就等于同时得罪了那三位大神吗?这个罪责作为小兵的他们可担当不起!
思前想后,瘦高个儿决定打起了感情牌,哭诉道:“小老板,您老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给刘大公子办事的,如果今天不把人带回去,刘大公子肯定要责怪我们,说不定会杀了我们全家啊!”
“是啊,小老板,您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很快便有人跟着附和。
雪锦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她还要硬来,将这群人全都往死路上逼吗?
为了一个人,害死一群人,这样的罪过,她可不愿担当。
但是就此将杜隽送上死路,她又不甘心。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雪锦怔怔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杜隽身上,那家伙丝毫没有遭人陷害即将赴死的觉悟,依旧摇头晃脑的唱着那首“大逆不道”的曲子,仿佛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便是这首曲子,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他眼里了。
这不禁让雪锦想起了刘涛的父亲刘禄,据说刘禄临死前也在高呼:天佑大周,天佑太子。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们如此坚定的支持那位太子爷。
呵,果然不能够理解古代人的愚忠吗?
为什么他们宁肯牺牲自己,也要展现自己的忠心呢?难道他们就一点私心都没有,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不会想到自己的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