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襄阳五日后,御船船队过了江州,前方再行便是湖州。在与皇帝商议后,郑永下令船队暂歇,补充给养。船队船只、人员众多,为了避免堵塞水道,侵占码头泊位,他们向北进入雷池。这里湖面广阔,便于停船,又与江、湖两州相邻,两地皆是富庶之地,物产丰富,利于采购物资。
雷池为历朝江北江防重地,过去蒙元在此也立有水寨,北伐之后为大宋内河水军夺占,并在此驻兵。船队进入后,并不需修建临时码头,大船便可靠泊。按照行程他们计划在此休息两日,步军不及水军,长时间乘船,拘于狭小的船舱中也会感到疲惫和烦躁。而战马更是如此,这都需要休息调整。
御前水军进入雷池后,赵昺没有抢下下船,而是让骑兵旅先行靠泊码头,让战马下船放牧,活动活动腿脚。随后是辎重团卸载扎营所需物资,并派遣汲水船补充存水,辎重船前往附近州县采购物资。其后则是护军一旅下船,官兵上岸休整。
整个船队依序靠岸,卸载完毕后则在湖湾中下锚停泊,水手们则利用休整的间隙清理舱室、甲板,工匠对船只进行检修,为下一次出航做准备。而御舟则排在了最后,还在湖中漂荡。赵昺对此并无不适,一根鱼竿或是一本书就能让他坐半天。
雷池的位置维度较低,按照现代的划分属于亚热带气候,温度比之襄阳还要高些。赵昺换了身长衣,站在甲板上端着望远镜看着湖面上水鸟翱翔起落,这种景色在现代是难得一见的,若是被那些观鸟爱好者看到,非得乐疯了,把相机快门都得按爆。
小皇帝的怪趣味,但对于倪亮来说却是种煎熬,天上的鸟又有什么好看的,因此倍觉无聊。可又不能远离,只能在甲板上无聊的走来走去,东瞅瞅、西望望,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烦。
“倪亮,听这周边虎啸狼嚎之声,其中必藏有虎豹豺狼,要让登陆宿营的军兵们一定要小心防范,不要为野兽所伤!”赵昺放下望远镜,看着无聊的倪亮道。
“官家,不若咱们到陆上行猎,既能打些野味尝鲜,也可将野兽远逐,岂不两全其美。”倪亮听了眼睛一亮道。
“好啊,这些天鱼虾也吃的有些腻了,你带几个人去猎些野味也好!”赵昺笑笑道。这倒不是他没有环保,爱护野生动物的概念,而是这个年代野兽实在是太多了,往往形成兽害,他这么做还算是为民除害。
“官家不同去吗?”倪亮问道。
“别装了,朕若是同去,你又如何玩儿的尽兴!”赵昺揶揄道。
“嘻嘻,属下谢过陛下了!”倪亮嬉笑着,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道。
“去吧,去吧,玩儿的尽兴些!”赵昺挥挥手道。
“倪都帅,怎么这么高兴?”这时谢枋得与王应麟两人连襟登上甲板,看着倪亮笑呵呵的点起一队亲兵上了艘小船而去,问陛下道。
“这些日子,倪亮寸步不离的陪着朕,甚是辛苦,让他下船散散心!”赵昺笑笑道,“他心地纯良,别看三十多岁的人,可有时就像个孩子一样特别容易满足,你们为何没有上岸休息,或是下湖游览一番,还留在船上?”
“吾与王相皆是喜静不喜动,在一起论道、下棋也是其乐无穷。再者,岸上房屋短缺,我们上岸只能挤占官兵的驻地,实在不妥!”谢枋得道。
“吾是贪恋这御舟,虽在水上,却是比路上的屋厦还要惬意,舒适几分。待吾致仕之时,定要请陛下赐下一艘大船,余生乘舟遍游名山湖海,也是件快事!”王应麟笑着道。
“呵呵,朕记下了!”赵昺笑道,“叠山先生家眷俱在,平日也无法远行,这里距江州和湖州皆不远,若是想出游,朕可遣船出行!”
“臣谢过陛下,只是女眷出游多有不便,而这湖上风光也是不错,又何必劳师动众。就在船上与陛下为伴,煮酒烹茶也是乐事!”谢枋得谢过道。
“倪都帅对陛下是忠心不二,日夜陪驾在旁,确是辛苦。而这几天听我们两个老头子与陛下论道,恐怕也早就烦闷不已了,不愿留在船上。”王应麟捋捋胡子,看着倪亮乘舟而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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