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害怕的脖子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叫到了车里,还告诫他不要发出声音,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看。
车夫回过头,见是他,松了一口气。看到这位胡老板不慌不忙的样子,自己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人在惊慌时,其实最容易为鬼魂所乘,因为人一旦惊慌,五感就乱了,魂灯也忽明忽暗,更容易落入各种幻像之中,为鬼魂所害。这时候,只有沉着冷静,奋力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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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交换了座次,四郎赶着车在车头灯笼笼罩出来的一小块光晕中慢慢前行,心里颇为后悔没有把番僧给他的那口袋月光待在身边,要不此时也可以放出来照明。
在如水的月光下,与一个被人分尸了的冤魂同行,也是别样的人生体验啊。
四郎苦中作乐的一边想,一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果然不一会就走出了刚才的鬼打墙,这条小道眼看着要走到了尽头。隐约已经能够听到外头西坊市繁华热闹的市声人语。
四郎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谁知那个车夫也听见外头渐渐有了人气,就把刚才四郎的叮嘱抛在了脑后,壮着胆子往外一看。只见赶车的胡老板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晃着一条毛茸茸大尾巴的狐大仙的背影坐在外头。
这下车夫的惊恐可想而知,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叫。
这声大叫显然吸引了旁边那个冤魂的注意,他本来只是跟着那盏灯笼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此时被惊醒了一般,慢慢的把头咯吱咯吱的转向了那个车夫。
四郎心里就知道糟了。车夫主动看到这个冤魂,于是冤魂也注意到了这辆车和车上的人。
只见那冤魂伸出手,手上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红红白白的东西,手指甲里还有些不知道哪里来的肉屑。
那车夫见前面一只狐大仙,旁边一只凶鬼,吓得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只剩下四郎和那冤魂面对面。
四郎;“……”
冤魂:“你……见到……我的……”他声音嘶哑漏风,显然死的时候气管被割破了。虽然这冤魂话说不清楚,动作倒一点不慢,五指成爪往四郎头顶抓过来。
那冤魂本来就跟在车架的旁边,离四郎极近,如今四郎要避开都很难。他右手里握住陶二给他的一把匕首,一面抬左手格挡,打算拼着手臂被抓一道,也要戳那个冤魂一刀。妈的,谁怕谁?变成鬼就了不起啊?
谁知预想中的鬼爪还没有落下,那厉鬼就被一道掌风掀开了,一身好不容易拼起来的碎肉也七零八落。
四郎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果然是陶二哥威风凛凛的立在身边。
四郎:天……天神一般的男纸!t t 见到二哥真是太欣慰了。
陶二哥看那些肉块自己蠕动着又要拼到一起,就皱了皱眉。四郎以为他会动动手指把这冤魂清理干净,谁知道陶二哥忽然伸出手掌把四郎的眼睛蒙上了。
四郎:……该看到的早看到了好吗?
虽然极力吐槽,但是四郎的嘴角却控制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意。这种被人当成纯真稚子呵护的感觉……虽然很怪异,但是似乎还不错?特别在经历过一个人独斗冤魂后,看见四处散开的碎肉和落一地的内脏实在考验正常人的忍受能力。
过了好一阵,陶二才松开手,他用手小心的碰了碰四郎的睫毛,对他说:“可以睁开眼了。”
四郎一看,原来的七零八落的冤魂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仪表堂堂的读书人。除了地上还有一行紫黑的血迹,车里还躺了一个吓晕的车夫,谁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过任何的灵异事件。
这读书人上来对二人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见过两位大仙。”
前后反差这么大,四郎不禁狐疑的看了饕餮一样。
“你既然已经死去多时,为何不如轮回?”饕餮冷冷道。
“启禀大仙,我是今年荆州府推举来汴京参加考试的书生,叫做张鲁。前几日无辜为人所害,怨气郁结,浑浑噩噩的游荡在这条小巷子里,今日幸好遇见两位出手相助,才能够恢复神智。”
“那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四郎问。这么恐怖的手法,想来不是个变态就是个厉鬼干的。
那书生露出个思考的模样,然后抱住头道:“实在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刚来京城,似乎不曾得罪谁,这几日除了拜访一些达官显贵,向他们投递自己的诗文希望获得赏识外,并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事。实在不知道谁会故意将我杀了,还取走了一件对我十分要紧的东西,最后将我杀死分尸。”
四郎原以为是普通的谋财害命,此时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不对。这汴京城里的地痞流氓四郎也认识一些,虽然小恶不断,也不至于作出这种杀人分尸的事情。这种事不像是谋财,倒像是仇杀或者妖怪所为。
“你还记得究竟取走了你什么东西吗?”
张鲁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何,我记忆似乎缺了一块。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不过,我还记得与我一同上京的有四个人,我和一个叫郭成的坐在东莱客栈。何昌与赵宣因为来的迟了,没有房间所以暂时住在有味斋。”
四郎想一下,自己家客栈确实收拾了二楼几间不常住的屋子给涌进来参加秋闱的学生们。
似乎其中确实有一个姓何的与一个姓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