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魄。
所知的,只是那此后第三日,吕皇下旨恢复了晏娇娆的身份,越狱之过与守城之功相抵。
第四日,晏倾雪软禁长公主府,每日有人跟着监视,除了名分,其它特权全数取消,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
第六日,许易被吕皇首次下旨软禁君兰宫,停止了一切药物和随侍。
第十二日,吕皇下旨,册封晏娇娆为吕国太子,监国当政。
……
阳光懒洋洋的撒下,透过茂密的树叶从细缝间投下斑驳阳光,落在属下执书而卧的清瘦男子身上,路过的清风将树上细碎的花瓣吹落,安置于他发间,后被那只修长消瘦的手拾下。
“叮咛……”
悦耳空灵的铃铛声悠悠响起,从远而近,让人如嘴梦中,思绪却越来越清晰。
四下的兰花随风而摇曳,一朵一朵盛开的清贵至美,荡漾出一片盛大的花海,可翩飞的蝴蝶却从不停留,除了那细碎的风过叶撞声,寂静寥寥。
“你怎么来了,流光。”许易在那铃铛声变弱后,才缓缓抬起眼眸,看着面前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在她来之前,我想先来看看你。”
“那天多谢你出手杀了府衙的人,虽然,还是没能改变什么。”着,许易笑了笑:“其实风家的人要是动了真格,还真的是,丝毫不弱。”
流光不语,素衣轻飞,露出的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树下浅笑的男子,若不是他此刻如此消瘦虚弱,仿佛下一刻就会逝去,她还会以为是当年初见的模样。
“流光,其实这两日我一直在想,当年是不是他让着我呢?但他又显得那么爱阿殊,他怎么可能拱手相让?”他又。
这一次,流光开了口,神色异常平稳,这样的淡然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在她身上。
“师兄是个骄傲的人,性子洒脱不羁,从不喜欢争什么。从到大,他都道,是他的便是他的,谁也夺不走,反之,再怎么守,也依然会消失。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争什么。”
“可是,最后他后悔了。”
“后悔没有去争。”
流光着,眼底浮现出一直压抑着,不曾愿意去面对的悲伤和愧疚,她看着许易,见他在失神,不仅问道:“兰公子,你可也曾后悔过?若没有晏殊,你们会是最好的至交知己。”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风行与许易,是真的生死之交,就连飞影,其实也有一半,是风行亲手建立的。
所以,晏娇娆才能这么轻易的撬开他们的嘴。
“呵,他后悔了……”
树荫斑驳,许易回过神时,着这句,轻轻一笑,道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习惯了面具加身,他已经笑不出来了:“后悔没有杀我,看来,他还是爱阿殊的,胜过与我之间的情谊。流光,你我能后悔吗?”
“我许易与他不一样,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流光一震:“我不是……”话一半,她叹了口气:“流光无话可。这次来,流光只问公子,您还可还想活着?”
闻言,许易没有话,垂眸不知看着哪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在他苍白的脸上。
“兰公子,晏殊她已经没有耐心和时间了,你要陪她一起,走向灭亡吗?”
“流光,你可知道,当日我给许易那杯酒中,被阿殊截下的那杯酒中,放了什么?”不对答,许易带着浅浅笑容。
“不是……子母蛊吗?”
许易摇摇头,含笑道:“将那杯酒给风行时,我就想到了两种结果,一种是被风行饮下,他死,另一种是,阿殊饮下,与我共生同死。同生蛊,我不死,她便死不了,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你……”流光瞪大眼眸,瞳孔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笑着的男子,耳畔是他继续不急不慢的声音。
“知道阿殊爱上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一定要死,死在我的手里,我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我要的东西,尤其是风行。但后来,我知道阿殊有多爱他,而你也应该知道我有多爱阿殊,他可以死,我也可以,但阿殊不能。”
“所以,在他带着晏娇娆回来的那天,我将那杯酒光明正大的,在阿殊面前给了他。我知道阿殊一定会截走,我猜对了,那酒终究被阿殊喝了。所以,他终于可以死了。”
他话落,四周陷入了极度的安静中,树叶被风摇曳出簌簌之声,四周的兰花卷着落于他身旁。
流光过了好一会,方才苦笑着道:“你也应该知道,晏殊会恨你。可你还是这么做了。二十多年,你将她困了二十多年,咫尺天涯,难受的,原来不止是你。”
难过的,有晏殊,也有她,甚至,还有晏倾雪与晏娇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