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江,是扬州除了西子湖外最有名的地方,尤其是这个多雨的季节,坐在楼阁里,透窗而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绝美清丽的风景画。
白景一身深紫色圆领长袍,墨色腰带镶嵌碎玉,宽大的袖口和袍边均绣着银色的细精致的纹路,此时他懒懒靠在窗口,身后的发丝被风吹起几缕,飘到他绝美冷然的脸颊上,似才换回了他的心神。
“公子是在为卫三皇子的话生气?”
他身后,女子一身淡粉色白蝶对襟束腰长裙,白色的黑纹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简单的发髻上考究的插着翠红宝石流苏簪和银质的镂空蝴蝶发夹,肤若凝脂,眼如星辰,浅浅而笑,艳压百花。
“你多想了。”白景凤眼中闪着淡淡轻蔑,转身走回,坐到她对面。
对于卫衍让人传来的那些话,白景从未放在心上,他拿不拿的下这天下,不是他卫衍了算的。
他本不想现在就处于风口与卫衍对立,但如今,他却是不想让卫衍占丝毫的利益了,人,总该给教训才懂谁好惹谁不好惹,现在他在江南,那么,他便是不好惹的。
梦惊鸢一笑,伸手给他斟茶,柔柔道:“方才见你出神,还以为你是在想卫三皇子的事。不过,他倒是和传言中很像,嚣张自信。”
“嗯。”白景淡淡应了声,脸上的笑容极浅:“晏倾雪又下令杀人了?”
梦惊鸢笑了笑,没话,却是默认了。
自从瘟疫爆发,晏倾雪将城门封了之后,是为了抑制病症,时不时就要把重病的百姓拉去斩杀,扬州城这边,已经是人心惶惶,百姓就算是得了普通的风寒,都不敢出去看大夫了。
而城外那些进不来的难民更是一大堆,挤在一起,路边更是随处可以看见发臭的尸体。
相比起来,城内城外,全然是两种境地。
“晏长公主的脾性,很是暴躁,改改,想必也不错。”梦惊鸢的很委婉。
这不是暴躁,是暴君。
白景笑了笑,带着七分邪肆三分嘲讽:“是挺暴躁,并且也非常蠢,就不怕激起民愤,引起暴动吗?许家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竟没有教会她一星半的手段和心性,难不成是无药可救了?”
闻言,梦惊鸢弯了弯眼角:“公子话真是越来越刻薄了。”但是,她喜欢就好。
白景没所谓的挑挑眉,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深多少,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梦惊鸢不太喜欢他散发出的这种气息,就像,连她也不在意一样。
这次追着他来扬州,她是付出了极大勇气和自己的父王讲条件的,可她知道,他未必在意。
但她给自己父王的条件,却是他。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能退缩丝毫。
“公子。”
“嗯?”白景很耐心的回了一声,但到底掩不住那股子漫不经心。
“江南这边出了这样的事,会插手的,不止夏国,月姑娘也应该会来吧。来,我一直想见见那是怎样的女子呢,能受百姓爱戴,又能撑起那么大的家族,可真是个奇女子。”梦惊鸢笑容温柔,绝色的容易越发出色了几分。
白景凤眼微眯,看着梦惊鸢的眼瞳中飞快闪过一丝冷光,眨眼即逝,随即嘴角扬起妖冶惑人的笑容,口气依旧漫不经心:“何必妄自菲薄,她那个性格清冷的女人,怎比得过你一国公主。”
“她…”梦惊鸢张了张嘴,还想什么,就又听白景开了口。
“好了,我们该收网了,不然等其他人来了,不定会被瓜分掉。”白景站起身,朝梦惊鸢笑笑,言语轻松的仿佛只是一场游戏。
他的态度,似乎一直都是游戏人间。
梦惊鸢没话,抿了口茶,才放下茶杯缓缓起身,绝美的脸上又挂上了浅浅的得体笑容,端庄而优雅,仿佛刚才失态之人不是她一般。
白景看着她,笑容深了几分,将她放在一旁的素色描花油纸伞拿了起来。
梦惊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温柔了很多。
白景觉得,这个女人的确很适合做皇后。但同样,绝对不适合做妻子。
可他需要的,却恰好不是妻子。
十日后,吕皇的圣旨到达了扬州,虽震惊了朝纲,但废除了晏倾雪的一切权利,只留了她的公主身份,禁足城主府,而新的扬州城主,是吕皇亲自提拔的人,三十多岁,刚正不阿,且是百姓出生,并非是世族弟子。
新城主上位当天,下令扬州四面城门和周边县城城门全数打开,聚集的百姓瞬间一拥而入,整个扬州热闹的不成样子,频繁发生斗殴或偷窃等事件,死伤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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