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碧海云天

紧抱着一旁的木桩，一手指着月浅栖，眼睛瞪得大大的，湿漉漉的，特别像落水的猫。

    月浅栖不由想到了自己养的那只白猫。

    “自己爬上来，去找雷老拿衣服。”月浅栖挑挑眉，罢，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喂，你别走，月浅栖，我不会水啊，月姐姐，月家主，月美人。”见她走了，司马铎顿时急了，喊道。他这次是真的想哭，他是真的不会水，这池子里的水为了养莲花，虽然是温的，但这大冬天的，风一吹，却是更冷。

    走了百步，月浅栖还能听到司马铎的喊叫声，清脆稚嫩，忍了忍，终是向一旁出现的虞娘道：“他是傻子吗？”不会用轻功？

    虞娘哭笑不得，习武之人的听觉本就好，司马铎的喊叫她听得一清二楚，无奈道：“姐，你大概把他吓着了。”

    “…吓？他几岁来着？”月浅栖扯扯嘴角。

    “听是十七岁左右。”

    月浅栖无语，向后看了看，远远的，还能看到莲花堆里那个蹲在木桩上的身影，竟带着可怜兮兮的味道。

    “轻珏惩罚他的时候也不见得比我轻吧？”

    “轻珏罚他，最严重也就是吊在树上。”其间还被司马铎指使的如同佣人。

    后面这句，虞娘咽了回去，毕竟实在有丢脸。

    “没用的东西。”月浅栖轻叹一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偏头向虞娘道：“你去把他拎出来，甚的弄死了那些莲花，怪可惜的。”

    “是，姐。”虞娘笑了起来，欢快的应了声，就像后面的莲花池奔去。

    月浅栖撇撇嘴，看了眼虞娘轻快的步伐，摇摇头。

    司马铎那副皮囊果真好，连虞娘都有将他做孩童看待了。

    月浅栖如此以为，却不知道，虞娘这样高兴，只是因为她这难得显露出的心软。

    自从月浅栖接管月家后，她所展现出的，就是冷漠和狠辣，曾经的灵秀善良，似乎都是不存在的幻想，南柯一梦。

    紫竹林还是一如既往，一株株的紫竹交错并立，竹叶繁茂，随着西北风摇曳身姿，沙沙作响，透出让人悲凉的孤寂寒凉。

    “家主。”

    海云天一身淡蓝色云锦海纹长袍，眉清目秀，见到月浅栖，抬手作辑，一辑到底。

    见他一贯不变的动作，月浅栖笑了笑，道：“我要清人了。”

    海云天一愣，随即头，脸上全是严肃：“公子恰好不在，是清丽的好时机。只是，借口家主可想好了？稍有不慎，就会让其他弟子寒心，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寒了众弟子的心，对玄月筑，也是致命一击。”

    “这个你不必担心，名单给我就是，玄月筑的弟子，我看的不比你轻。”月浅栖淡淡一笑。

    海云天不语，从怀中拿出一个密封好的信，双手恭敬的递给月浅栖。

    月浅栖接过扫了一眼，道：“你让你的人将他们不动声色的控制起来，绝对不能走漏一风声，打草惊蛇。”

    “海云天明白，请家主放心。”

    “嗯。”月浅栖头，便准备离开。

    “家主。”

    海云天突然出声，月浅栖转头看着他，微微疑惑，没出声。

    “你，不怕我背叛您吗？我在玄机阁这么多年，公子对我也很好。您，就不担心我给您的名单是假的吗？”海云天问道。

    月浅栖微愣，笑道：若你背叛了我，刚才，你就有很多机会杀我。比如在信封上涂毒，或是在方才那一瞬间出手杀了我，但你还跟我了这么多，若再出手，就是找死，你不傻。且，我能让你进紫竹林，就代表，我信你。”

    “我…”

    海云天一时无言，没什么，向月浅栖行了一礼，一辑到底。

    “谢家主如此信我，名单上的人，都是我亲自核查过的，绝对错不了。”

    月浅栖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消失在重重紫竹林间。

    海云天看着那株株紫竹，目光深了深，他忠于月浅栖，其实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只因心性，而是因为她自己或许都不记得的事。

    那年寒冬，是月浅栖第一次去北方，也是他家破人亡的那一年。

    漫天的大雪冰冷无比，他抱着妹妹僵了的尸体缩在路边，以为快死了的时候，是她随口的一句话，让月臣君将他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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