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笑声未落,人已腾空而起,瞬间蹿出去十五六丈,恰好挡住了那五人的退路,随即飘然落下,抬手一指,银色的剑光便到了头。
华如仙与戴道友五人急忙后退,不敢逾越,纷纷举手致歉,均是一失足千古恨的模样。
“无先生息怒……”
“无先生大人大量……”
“无道友、无先生,在下诚心赔罪……”
“我等乃是蝼蚁般的存在,不劳先生介怀……”
“先生胸襟似海,境界超然,还请网开一面……”
这五人方才还是凛然正气,甘为道义洒热血,而转眼之间收起飞剑,竞相忏悔赔罪。只要能安然离去,各自不吝诚恳与求饶的话语。
无咎有些意外,质疑道:“诸位以多欺少,何不动手一试?”
华如仙等人面面相觑,连连摇头:“生死攸关,万万不可……”
无咎还等着有人暴起发难,再予以重惩,谁料眼前的这五位精明异常,下定决心不上当。他默然片刻,顿时没了兴致,挥臂一抄,头盘旋的飞剑落在手中,笑着又道:“既然诸位痛改前非,且每人奉上两块灵石而以表诚意!”
五人不约而同道:“没有……”
无咎两眼一瞪:“本先生管教孩子,都要收取佣金,如今教导诸位如何做人,又岂能白白忙活一场?”
而他话没完,人影晃动。
华如仙等五人原本还是垂手肃立,分明是等待发落的模样,却时刻留意无咎的动静,见对方收起飞剑乘机勒索,再不迟疑,各自分头四散而逃。
无咎好像是措手不及,惊咦道:“瞧瞧啊、瞧瞧,本先生总是以己度人,却屡屡被骗,公道何在……”
其话才出口,人已如风般飘了出去,顺手祭出一道青光,不及远去的戴道友霎时已被青丝网擒获。他接着又是抬手一指,银色的剑光去若闪电而骤然盘旋。“砰砰”两声,李道友与解道友相继口吐热血栽倒在地。
华如仙与孔滨正自一南一北逃得正急,清朗的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声在山谷中响起:“再敢往前半步,管杀不管埋……”
两人已逃出去二三十丈远,回头一瞥,神色骇然,各自急忙停下。
便是一转眼的工夫,戴道友三人已是全军覆没。若再心存侥幸,下场可想而知!
而无咎并未追赶,收起飞剑,拎着一团青光就地坐下,扬声命道:“将那两人给我抬过来……”
华如仙与孔滨稍稍迟疑,不敢怠慢。原来解道友与李道友只是被击碎了护体灵力,而双双昏死过去。于是各自抱着一人,忐忑不安地慢慢往回走去。
随着伸手一抖,毫发无损的戴道友滚落现身。而他的四位同伴也到了近前,其中的解、李两位躺在地上悠悠醒转。
无咎安然独坐,眉梢一挑:“跑啊!怎么不跑了?为了两块灵石,便搭上了性命,孰轻孰重,岂不一目了然?”他伸出手去,不容置疑道:“两块灵石,再加一瓶丹药以示惩戒!别逼我擅开杀戒,我乃斯文人……”
戴、李、解三人恍如隔世般愣了片刻,却还是连连摇头。
华如仙与孔滨更是脸色犯难,就差没跪下求饶:“灵石乃仙门专有之物,可遇而不可求啊……”两人前行两步,袖子抖动,草地上顿时多出一堆瓶子,忙又分:“丹药却有不少,尽数孝敬先生……”
戴、李、解三人也忙倾其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
无咎尚自伸着手,见状气得一拂袍袖哼了声:“我为何懒得与诸位计较?不值得啊!我杀的都是羽士中的高手,但有斩获,那都是百年以上的积蓄,何至于如此寒酸……”
他真的有些气恼!
实在是不愿与几个散修计较,而对方偏偏不知死活。才想着借机勒索一番,最终还是白忙活了一场!
“要修为、没修为,要灵石、没灵石,怎有脸面招摇过市,还敢大老远追杀而来,敢问诸位羞也不羞、臊也不臊……?”
无咎板着面孔厉声训斥,而尚未痛骂几声,随即又是满脸的沮丧,自言自语道:“先是畜生可恶,接着修士讨厌,我招谁惹谁呢,平白惹来一肚子怨气!”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无力道:“滚吧、滚吧,别来烦我……”
草地上,华如仙等五人或坐或立围成一排,忽遭大赦,各自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这位白衣男子,分明是个修士中的高手,却自称先生,且喜怒无常,言语莫测,着实太过于古怪!按理,得罪他的下场是必死无疑,谁料他发了通牢骚,接着便出声驱赶。叫人滚开,话语粗蛮,却是放生的意思,听着颇为悦耳呢!
五人彼此换了个眼色,急忙起身便跑。
“且慢……”
坏了,他反悔了!
五人心头一跳,急忙转身。
却见某人的脸上已是阴霾淡去,咧嘴笑道:“以后不得诋毁,还当多多传颂。且记住了,本人乃仙门鬼见愁,专管修士的无先生……”